容筱熙是真心要去青州城觀察病患的情況,畢竟這青州城的病患最多,並且最嚴重。如果她不能到青州城裏去,如何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若是不能證實這是否是鼠疫,太醫又怎麼肯去研究方子,又怎麼敢去用藥呢?如此拖上一日,這些人的情況便會危機一日。
她不能因為自己的膽小害怕而失去了這大好的機會。
李太醫看著容筱熙,不覺有些啞然。這天下誰有如此膽魄,居然為了天下蒼生,願意以身犯險,他問心有愧。想至此,他也不由歎了口氣,道,“那好,我便陪工資一起走一趟吧。”
一旁的另外一個太醫也道:“顧某不及公子心寄蒼生,但也請公子帶我一個一起看一看這青州城。”
容筱熙看著他們一臉堅定,也不好推辭,又看了一眼旁邊的人,隻見那些人無一不是低垂著頭,仿佛沒聽見沒看見一般,容筱熙心知那些人之前冷嘲熱諷沒少說話,這時候真用到他們,便恢複了貪生怕死的本性,不由冷哼一聲,道,“李太醫,顧太醫,我們現在就出發。”
幾人也不耽擱,便叫城外守著的兵士開了城門,進到青州城裏。紫玉不顧容筱熙反對,自也跟著容筱熙進了來。四人方踏過城門,身後便傳來的城門閉合的聲音。
容筱熙聽到這沉重的銅門聲,心情也愈發沉重。幾人各有心事,也不多話,簡單整理一番,便向裏走去。
青州城裏的景象果然不容樂觀,甚至可以用慘絕人寰來形容。就這麼走過,都能看見借道邊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已經腐爛得不成形。屋舍裏時不時傳來幾聲哀嚎,整個青州城都被一片陰雲籠罩在其間。
容筱熙忍不住捂住鼻子,但惡臭還是能聞見,她看著這人間慘劇,竟是忍不住有些眼眶微紅。
李太醫與顧太醫看到這番境況,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長歎一口氣,便開始仔細觀察這些病患。幾人分走各處,不一會又彙集在一起。
李太醫道:“我方才看了一番,又近前仔細問了問,這病情急驟,寒顫發熱,頭痛麵赤,肢節酸痛劇烈,多件有腋、胯部起核塊,紅腫痛熱,或兼有血症,即吐血、便血、尿血……果然是鼠疫啊!”今兒知道這是什麼病情,總算是可以安心用藥了,也不枉自己冒險來到這青州城。
他心中仿佛一方巨石落了地,“真是太好了!沒有想到洛公子竟然率先發現了這怪病,若不是洛公子,這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沒有想到他堂堂太醫院總管居然都沒有發現的事情,一個不見經傳的小小大夫能夠發現。看來以前真是高估自己了,原以為自己可以解決的事情,耗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也沒有解決,真是羞愧不已。
容筱熙歎了口氣,現在高興還太早,她雖然知道這是什麼病,可是卻沒有辦法研製出可以治療這病的藥,要是有人可以研製的話,那才真是太好了。
她無力的說道,“雖說我們已經知道了這是鼠疫,可是還沒有能力可以研製出治療這鼠疫的藥,況且鼠疫這病自古便有,隻是一直被當做疑難病看待,隻要得了便隻有死路一條,前朝也事為此隔離了一個城。現在民眾的病情也在持續惡化,而我們身為醫者又怎麼可以將他們拋棄呢!”
她看著那些痛苦的人,默默的移開了目光。
就算是知道什麼病有什麼辦法?還得好些時日才能夠想通到底該用什麼藥可以治好。
李太醫卻道,“鼠疫倒是可以治愈,隻是這鼠疫傳染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