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應晟這般說完,仿佛還不解氣,又將桌上原本放著的茶盤一並推到了地上,“你說說你們,什麼時候能讓我省點心……來人呐!”他話音方落,外麵便衝進來幾個人。他一指屋中那二位老人說道:“妖言惑眾,先將他們趕出去再說……”
一旁冷眼旁觀的荊玄看到這一幕,卻是冷笑一聲,道:“且慢,容大人莫不是忘了本王還在這呢?我原本看著這是容大人家事,我不便插手,但是容大人這般武斷行事卻是不妥吧?”
容應晟果真是氣糊塗了,他這才想起來荊玄竟然還在這裏,便忍不住又惡狠狠瞪了楚氏一眼才道:“尹王殿下,這本就不該是叫您看見的……可是……哎……叫您見笑了……”容應晟憋了半天也著實不知說什麼好,便道:“殿下是局外人,您說句公道話!”
“其實要我說就算找再多的人證物證,這些也都是可以偽造的若是直接用這些個法子判斷這種事,叫人也不信服……”荊玄沉吟片刻,“容大人,這自古以來便有個既簡單又容易操辦的法子,這般試上一試便知道真相了。容大人,意下如何呢?”
“……單憑殿下做主!”容應晟望著荊玄雙目幾近要噴出火來,但話還是撿軟了的說。
荊玄裝作沒聽出來的樣子,嚴肅道:“滴血認親。”
一旁的侍衛一聽到荊玄這般吩咐,便立時出去了兩個人,不多時便端了一隻碗回來,那侍衛恭恭敬敬捧到了容應晟麵前。
容應晟被逼無奈隻好割破了手指,將一滴鮮血低落在了碗中的清水裏。那侍衛確認無誤後,便又將碗捧到了容景桓麵前。
容景桓哪裏肯合作,原本便在一旁不服氣的很,但是看見容應晟這般表情哪裏還敢多說一個字。他反抗不得容應晟,抗拒不了荊玄,但這麼個侍衛在他麵前還敢指手畫腳,確實叫他更為不爽了。
容景桓抬手便將碗一把揮了開來,他以為這碗就算不摔在地上,裏麵盛著的液體,也定然會灑出來不少。但卻沒想到荊玄放在的侍衛果真功夫不一般,這碗端的四平八穩,不僅沒讓裏麵的東西灑出來,更是連晃都未曾晃動一下。
“容景桓!”容應晟見容景桓不配合,便冷喝一聲,“快驗!”
容應晟其實想了很多,若是當真查出來他們並不是他的孩子,還叫荊玄在一旁,當真是老臉都丟盡了,但是沒法子,荊玄不想走,他也不好明著趕……
荊玄看他這番作態,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但就是不點破,一副這事我管定了的樣子,站在一旁麵容肅穆。
“這……”容景桓還在躊躇,卻被之前哭的不要不要的妹妹擠開了。容錦彤竟不知在何時擦幹了眼淚,隻是一雙眼睛紅彤彤的,還能看出來方才哭過,隻是這表情更加冷了幾分,“哥,你既然不上,那便我來好了!我也想看一看這真相究竟是什麼!”
楚氏卻好像已經忘記了掙紮一般,隻是愣愣看著屋中幾人你來我往,她眼睜睜看著容錦彤將那血滴進了碗中。這一刻她仿佛想到了什麼,竟猛地趴在了地上,眼中不由自主流出淚來。
容應晟方才便對結果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隻是他不願意去相信,直到這一刻他親手結果那碗……
“關起來吧!”容應晟一瞬間好像老了十歲,他疲憊得揮揮手,叫人將楚氏待下去。
“老爺,對不起!”楚氏恭恭敬敬向著容應晟磕了個頭,竟整整衣冠自己站了起來,“我自己走!”這是這個身處在深宅大院中沉浮多年的女人的退場。她似乎依舊想留住自己的尊嚴。
“慢!”她冷哼一聲,將一擁而上的侍女們喝止在了當地。楚氏似乎真的又恢複了理智,她將方才亂了的鬢發一一整理妥當,便跟著那幾個上前來押送她的人一並出了門。
容應晟冷冷看著這一切,直到楚氏的背影消失在一片花團錦簇後,他才緩緩站起身,誰也沒理,徑直便走出了門,不一會便不見了。
見容應晟與楚氏兩個當事人都走了,大家三三兩兩一時散了個幹淨。
那二位老人家走出容府門時便要向荊玄道謝,卻反被攔住了。
“……殿下,哎……隻是彤兒和桓兒對我們的態度……”
“這事確實強求不來,但是依著這容大人的性子,卻當真不會替別人養兒子的……”荊玄這話說的有深意,那二位老人家一想便明白了,連忙又是一番感恩戴德,這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