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的大腦有些短路,對方的暗示讓他身不由己,他覺得恐怖,但是晨霧依舊順著他的思路,他緩緩說道:“他應該打個電話。”
晨霧的話音剛落角落裏的男人果然如同他所說的,他拿起電話撥打了出去說道:“嘿,老婆,我覺得我們今晚是否可以去吃點法國大餐,我們好久沒有出去聚會了。”
晨霧覺得自己有點透不過氣,他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送你來的那些人所害怕的,那些給你介紹那台機器的人所恐懼的。世界就像一台運轉精密的計算機,每一個人,每一個因數,他們在獨立運行時給世界帶來的運算量是非常低昂的,隻有在他們交織的時候才會產生爆炸性的信息量。”兩棟國解釋道。
晨霧依舊不太理解,梁棟國繼續解惑道:“量子密碼很獨特,這個世界屬於很低憐世界,它源於我們兩人的碰麵交織所產生的運算,運算量並不大,這個灰燼世界是在我們碰麵後量子雲坍縮而成。這個世界所有的運算和交織都來自這一個點,也是因為這點這些交織點會隨著運算越來越少,這裏的人經常會忘記什麼,他們的活動會越來越低,直到這個世界的交織點歸於平靜,這裏將空無一人。”
“我能控製這些交織點?”晨霧回答道。
“不,我們可以填充它。我們來自前端世界,我們來到這裏的時候帶來對這個世界來說很大的質量,這些質量大多由‘強力’與‘弱力’形式表現出來,這些質量和我們有直接關係,他像衍生出去的手腳,在我們需要的時候它會被填充到這世界的交織點裏去,你可以讓這個世界變得活躍,如果你一直盯著它的話,它就會保持活躍,當你的視線移開時,這些交織就會迅速的衰變。怎麼樣有沒有讓你覺得自己離上帝更近了一步。”梁棟國喝了一口茶,他笑著說道。
晨霧默默的看著他,這種低齡的笑話真是叫人覺得寒冷,他說道:“沒人做得到吧,要多久我就會累死。”
梁棟國聳聳肩道:“如果你被留在了這裏,即使累死你也會願意這麼做的,因為很快你會發現整個世界就隻有你一人的話。”
牢籠,晨霧忽然想到了這個詞。
晨霧沒有回話,他又捏了捏杯子,發現它變結實了不在像泡沫,有了瓷感,他說到:“這還真有趣,你說世界上的人都來到這裏,會不會生活的很安逸,起碼力氣大家就大了很多。”
“有趣的想法,但是如果全世界的人都來到灰燼世界,那世界會發生什麼呢?人類彼此互相交織將世界變成一個池塘!有趣的想法,那如果有一天我們發現這些交織點依舊在變少,池塘漸漸幹涸那麼又會發生什麼呢?”梁棟國如此回答了晨霧。
晨霧望著眼前的梁棟國,他說話的口氣朝氣蓬勃,他仿佛有無窮的精力,說實話他並不像一個恐怖分子,但是如今他來到了這裏,就證明這一切都不是沒有理由的。晨霧感慨道:“梁教授,還真如你所說,我在這裏見到你還真是個遭遇,糟糕透頂。”
茶餐廳的客人還是人來人往,他們仿佛就像一個個真實的人,但誰有能說他們不是呢?這個世界無法向它的內部查看,在微觀世界所有一切都是粒子雲的顫動,那些亞原子粒子的運動又有哪一個是你所看到的世界呢?所以真實是什麼?誰能說人類不止是交織過程中的一個運動量呢?所有人都和昨天他見過的一樣,吃著自己的早餐,享受著自己的早晨,準備今天新的一天工作,看不出來這是世界的殘渣。
梁棟國卻比晨霧要隨性的多,他說道:“人這一生總會有大大小小的遭遇,生活充滿了意外不是嗎?但我覺得咱們的開始不算那麼壞,起碼現在我已經省下了自我介紹的過程。”
“可我不知道你是個恐怖分子。”晨霧看著對方說話,老實說這人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導師,在生命裏不管他記得還是不記得,他的講學都曾經影響過他,他真的不相信眼前這個和自己說話的人會奪走上千萬人的性命,或許這些性命在他看來不過是消弭了一個個的交織點,就像在電腦上刪除一個個空白的文件夾。
晨霧的話沒有讓梁棟國意外,也沒有讓他的臉色有所改變,眼前的人意誌堅定遠遠超出晨霧的預料。他說道:“身份不過是一種行為模式的代號,作為我兒子曾經的好朋友,能和你談話,我真的很高興的。”
晨霧對他的話有些意外,他說到:“好朋友?林清泉是你的兒子?”
“義子,不是子嗣,勝是子嗣,他死後我一直這麼稱呼他。”梁棟國推了推眼睛,在這一刻晨霧才從眼前這人臉上看到了歲月的滄桑,他已經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人了。
晨霧歎了口氣,他說道:“我也不想問你為什麼找上我了,現在我來了,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梁棟國似乎從回憶中清醒,他站起身來道:“我們不妨換一個地方。我還有一趟課要上呢,大多數都是年輕人,你也不妨去聽聽,我們邊走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