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撐住嗎？”藥靈擦了擦額上的汗水，看著雅行川的眼睛問道。
已經痛的說不出話來，雅行川哼了一聲，算作回應。
藥靈緊咬下唇，又是一針刺下。
“啊！”雅行川再也忍不住，喊了出來，再也克製不住自己，身體不由自主的想要反抗。
“按住他！”藥靈一聲厲斥。
淩子楓早已忍耐不住，聽見這話，連忙衝上去死死的壓住他。
一針插好，藥靈有些不確定的問：“要不要休息一下？”
雅行川雙眼緊閉，低聲道：“再來！”
短短的兩個字，在座的所有人無不動容，除了淩子楓以外，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針針所帶來的疼痛猶如針刺入腦，那種疼痛足以讓人發瘋。
雅行川硬是扛了下來。
淩子楓緊緊壓著雅行川，聲音嘶啞著問：“有危險嗎？”藥靈搖頭說：“不會有危險，你壓住他，別讓他亂動，還有不要讓他昏過去。”
“好！”
一針一針的刺下去，雅行川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原本的清秀的臉龐，已經變的猙獰。
淩子楓仿佛感覺到，一根根金針刺在他的心上，可是，他無能為力。
“最後一針，挺住。”藥靈暗運內力，厲聲道。
淩子楓按住的地方，已經勒出了一條條的血印。“行川！撐住。”淩子楓在他耳邊低聲道。
針落，雅行川的身體徹底鬆弛了下來。
“行川！”淩子楓連忙叫道。
藥靈身邊的侍女連忙扶住她，藥靈擺擺手道：“完成了，能不能行，就看他醒過來以後了，月兒，半個時辰以後取針。”
說完，藥靈虛弱的扶著牆壁站起來說：“淩公子不必擔心，一切順利。”
淩子楓鬆開雅行川，一手按住藥靈的後肩，輕聲道：“多謝藥穀主。”說著，一股內力緩緩注入藥靈的體內。
藥靈離去。
淩子楓關上房門，看著臉色蒼白的雅行川，眼角有些濕潤，他曾經發誓，終其一生都要好好保護他，現在卻發現這樣的誓言，是多麼的不堪一擊。
半個時辰以後，月兒過來取針，交給淩子楓一枚藥丸，吩咐等雅行川醒了給他服下。
臨走前，月兒低聲說了一句：“雅公子是我見過最堅強的人。”
淩子楓笑了笑算是回應。
堅強嗎？如果可以讓他不用承受這種痛苦，他寧願雅行川沒有這麼堅強。
“子楓？”淩子楓靠在床頭，一步也不敢離開，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
淩子楓連忙睜開眼，扶著他慢慢坐起來，倒了杯水給他把藥服了，才說：“我去叫藥靈過來。”
他沒有看見雅行川眼睛裏的失落，醒來的時候全身的疼痛已經緩緩退去，隻是，右腿依然沒有知覺。
藥靈立刻趕過來，滿含希望的看向雅行川。
雅行川閉上眼，輕輕搖頭。
“對不起。”藥靈有種說不出的無助，她已經盡了全力，施針的時候她甚至已經透支了全部體力，可是……仍然是這樣的結果嗎？
雅行川搖搖頭，帶著雲淡風輕的笑容說：“多謝穀主了。”
藥靈自小在藥穀長大，第一次覺得這麼無助，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她得到了師父的重視，學會了足以讓江湖上任何一位大夫羨慕的醫術，依然幫補了她想要幫助的人。
藥穀從不歡迎外人，也不輕易出診，但是穀主不一樣，她從十二歲的時候開始就跟在師父身邊在江湖上醫治別人，至今，從未失手。
這是第一次，也是她最看重的一次。
不知不覺，藥靈的臉頰滑落一枚淚珠。
她軟到在地上，不停的念著：“對不起，對不起。”
“穀主……”身後的那些女孩連忙扶起她，想要開口安慰，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淩子楓和雅行川來了兩天，這些年輕的姑娘無不是真心希望雅行川能再次站起來。
藥靈沉吟了片刻，低聲道：“雅公子，還有一個人能幫你。”
“誰？”淩子楓立刻應道。
“我師父。”
“師姐！”月兒立刻叫了起來。
藥靈對她點點頭，繼續說：“隻是師父已經閉關多年，不會輕易出手，我也沒有辦法。”
“我可以去求他。”淩子楓毫不猶豫。
雅行川一愣，什麼時候在他的嘴裏聽見過求字。
藥靈搖搖頭說：“師父就在後院閉關，你隨我去一趟吧，成不成的，還要靠你們自己。”
“現在就去吧。”淩子楓毫不猶豫的說道。
“淩公子，家師性情比較古怪……”藥靈想了想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