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皇城王家,正值嚴寒,本應是該躲在溫暖的屋子內遮風避雨躲避嚴寒的時候,可是此時的王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卻嚴陣以待,排列有序的恭候在大門口。眼看著天空中的雪花越來大,年輕氣盛有體力的男丁還好,府裏的一些弱質女流開始打起寒顫。
“將軍,這伊犁是不是……”王岩的弟弟看不下去了,這大侄女擺的是什麼譜呀,全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全體出動在門口迎接,結果她倒好,還擺起譜來了。
可是王伊犁的叔叔還未說完,王岩就狠狠瞪了他一眼,“休得無禮,娘娘的閨名也是我等能喚的?”說完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可是前方那白雪皚皚的空地上,始終不曾出現半個人影。
“娘娘,我們該啟程了。”素心宮,蘇淺看著久久不動的王伊犁,不由得輕聲呼喚道,時間已經到了,他們該出宮了,可是娘娘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王伊犁淡淡皺眉,好看的遠山眉之間仿佛透著淡淡的憂愁。
“娘娘,這是怎麼了?宮中的妃嬪小主自進宮後難得出宮一次,這次承蒙皇上恩典,您有幸能夠回家探親,宮中現在人人都羨慕極了娘娘,娘娘難道不應該開心嗎?怎麼還……”現在宮中的人見了她都要禮讓三分,都是因為娘娘正得龍寵,可是娘娘怎麼好像看起來不太高興呢?
王伊犁仿若未聞般,一點表示都沒有。現在她想的不是她要如何在眾人麵前展示她如何隆恩浩蕩,因為皇上與她之間,根本就不存在什麼隆恩浩蕩,龍寵。“罷了,是禍躲不過。”許久之後,王伊犁哀歎一聲,像是想通了什麼一般,認命的上了馬車。
“皇上,璹嬪娘娘出宮了。”禦書房,藍墨正在專心致誌的看著奏折,冰雪災害給百姓帶來的危害實在是太大了,讓他不得不頭疼。年年都是如此,今年更甚,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趨勢,很多邊境上都傳來了不好的消息,鬧得人心惶惶的。正想著應對方法,忽然聽見外麵傳來回報。
藍墨平靜的眼裏一絲波瀾都沒有驚起,腦海中飛快的轉動著,卻都隻是在想關於雪災的事,“嗯,朕知道了。”看見底下的人遲遲沒有退下,藍墨淡淡的點點頭,示意他聽見了。
聽見關門的聲音,藍墨的頭終於從奏折之中緩緩抬起,看著外麵黑壓壓的天空。王豐已經到了邊境曆城,可是在曆城之後遲遲沒有傳來回報。不是他擔心王豐辦事不牢靠,而是在王豐的身後還有一個偌大的王家,這才是他真正擔心的。
“參見璹嬪娘娘。”王家一行人終於在等待許久之後,看見了浩浩蕩蕩而來的王伊犁等人。因著藍墨的特許,十六抬的鸞轎緩緩出現在大家眼前,裏三層外三層的侍衛足可以看得出藍墨的‘用心良苦’。
白皙的手從鸞轎中緩緩伸出,輕輕的撥開簾子,隻見一個風髻露鬢的女子緩步而出,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麵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一身絳紫色長裙,繡著富貴的牡丹,水綠色的絲綢在腰間盈盈一係,完美的身段立顯無疑,外批一件淡雅而又不是高貴的銀色貂皮,攜侍女蘇淺緩緩出現在眾人眼前。
王家的人自從王伊犁嫁入宮中之後,難得一見,多數人都隻記得其小時候的模樣,此時看著已成長得風華正茂的王伊犁,都不由愣住了。直到王岩先開口參拜,眾人才反應過神來,朝著王伊犁下跪行禮道:“參見璹嬪娘娘。”
王伊犁看著眼前跪滿了一地的自家人,心中不由得酸澀,若今日她不是璹嬪娘娘,隻是一個王家的女兒,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他們還會這般嗎?“爹爹快請起,這如此大禮,女兒怎可承擔得起。”心中雖百般想法,王伊犁麵上還是一副乖巧的模樣,急忙上前將王岩扶起,一臉慚愧的說道。
王岩本就是虛禮,此時就著王伊犁的手順勢而起,滿意的看著眼前榮耀一時的自己的女兒,真是不錯,沒有白費他苦心栽培!“娘娘裏麵請。”
“快到皇城了,緊張嗎?”去往北國的大路上,蒼野看著沉默不語的輕塵,忽然開口問道,他們已經快馬加鞭了幾日,距離皇城不遠了。可是蒼野發現,這幾日輕塵的話語明顯的變少了,難道是快要到皇城了,緊張不成?
啊~輕塵正在沉思中,忽然聽見蒼野發問,沉默了一會兒,淡淡的開口道:“不是。”說不上緊張,隻是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覺罷了。說完掀起簾子看向窗外,也不知道邢夢君那邊怎麼樣了,是否平安到了皇城,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