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不可摧的地牢之中,依稀可以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仿佛想牙齒撕咬著什麼東西一般,讓人不寒而栗。寒冷的濕氣不斷的從地下冒出,隔著薄薄的衣裳,王岩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來自地下的那股寒氣。
為了防止他逃獄,藍墨竟如此瞧得起他。王岩看著手腳上堅不可摧的玄鐵,這藍墨也太瞧得起他了吧,這玄鐵莫說是他了,就是天山老人來了,估計也打不開吧。
王岩一邊暗自嘲笑著,一邊在心裏默默的盤算著,這已經過了好幾日了,豐兒怎麼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還有,那邊的人知道他現在的處境了嗎?哥哥會采取什麼樣的處理辦法,是放棄他這顆用舊了的棋子,還是說用順手了還舍不得丟呢?王岩想著想著不覺笑出了聲。
“這大將軍怕是瘋了吧,都落魄到如此地步了,還笑得出來。”外麵進來的守衛看著發笑的王岩,嘲諷道。都快要死的人了還能笑得如此開懷,真是難為他了。“將軍,這是你今天的飯菜。”將手中的飯籃往地上一扔,侍衛極其不敬的說道。如今的王家可不比從前了,以前的時候他們見了王岩,怕是遠遠的就要巴上去喊一聲將軍大人,套套關係。而現在呢,那聲將軍也不過是嘲諷之意罷了,一個入獄的將軍,還能夠有什麼作為呢?
王岩眼珠都沒有轉一下,這趨炎附勢他早就看慣了,因此此時被這些嘍囉嘲笑,他也並不覺得有什麼難堪。若是每個人都有一雙慧眼,那還得了?
牽動手銬,將天牢之外的飯菜一點一點挪過來,畢竟想要東山再起,不保存體力是不可能的事。就算眼前的是狗食或者豬食,他也一樣得吃下去,他還肩負著重大的使命,他還沒有完成,不可以就這樣喪命在異國他鄉。哪怕死,他也要爬著回去,死在故鄉。
吃著吃著,忽然覺得口中之食有些不太對勁。雖說他現在是階下囚,可是藍墨對他終究還算是不錯的,至少沒有真的給他吃狗吃的東西。而現在王岩明顯感覺到像是在嚼砂礫一般,硬邦邦的。吐到地上,待看清之後,王岩迅速遮住,避免別人看見。
天牢之外,守衛看著眼前白衣勝雪的公子,一頭長發簡單的束起。言笑吟吟,好似翩翩濁世白衣佳公子,風姿特秀,爽朗清舉,笑起來額頭上還有好看的美人尖,那種忽略了性別的美,好似謫仙下凡。
“公子,吃食已經給將軍送進去了。”侍衛獻媚的說道,皇上是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探監,可是沒有說連食物也不準送進去呀。他隻是送一點吃的進去,而且事先檢查過了,裏麵什麼都沒有,想必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白衣公子聞言回頭,不是別人,正是安素這廝。笑意盈盈的看著出來的侍衛,從懷中掏出銀票,遞給侍衛,“多謝您了。”
“公子客氣了,若下次再有這種事,小的願意再為您效勞。”那侍衛接了銀票,仔細的看過之後,看了看上麵的數額,不由得眉開眼笑的說道。那銀票可是夠他生活幾年了,這買賣,劃算!
安素微笑著看著眼前的侍衛,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實在不假。
天牢不遠處,王豐遠遠的看著和侍衛交談的安素,不解的皺眉。安素怎麼會來此呢?是以夜家的護法身份而來,還是以南越太子的身份呢?王豐皺眉之時,底下的人正仔細觀察著安素和侍衛的行動。
“世子,您認識那人嗎?”回過頭看向正在發呆的王豐世子,疑惑的問道。
“怎麼了?”他們怎麼會知道自己和安素認識?
“屬下剛才聽見他們的對話中好像依稀有將軍二字。”現在關在天牢裏麵的將軍,除了他的父親王岩,還有何人。
王豐一聽,立即來了精神,“此話當真?”
那人點點頭,他怎麼敢拿將軍的事開玩笑呢?
王豐不解的看著遠處的安素,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父親怎麼會和南越扯上關係呢?按理來說,一個是北國的大將軍,一個是南越的太子,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呀。就算安素是以夜家護法的身份前來,王家和夜家也沒有什麼交集呀。
安素將東西送進去之後,一身輕鬆的回到客棧。“太子殿下。”一個蒙麵的中年男子出現在安素跟前。
安素一愣,這人的武功好高,他一點都沒有聽到什麼聲音他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跟前了。幸好他是父皇的人而不是敵人,這若是敵人,什麼時候喪命的都不知道呢!
“嚇史人了,下次能不能出一點聲音!”安素沒好氣的說道,眼前的人不禁不露真麵目,還指使他做這做那的,究竟誰才是主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