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纓坐在回府的馬車裏,心裏很清楚,想要知道江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找軒轅玦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可她做不到,她隻要一看見他的那張臉就會想起上一世自己是多麼的愚蠢,而那個男人是多麼的殘忍。
她不知道,在她和軒轅玦短短的一段對話時,還有別人在。
安清纓剛一回府,就看到等在府門口的芸娘,“怎麼了?”
芸娘的目光裏透出擔心,“小姐,大夫人說,請您一回來就過去她那裏。”
在長公主還未去世之前,人人便知大小姐和現在的大夫人關係很僵,所以大夫人一派人來傳消息,芸娘便憂心的等在了府門口。
安清纓隻當大夫人是有了什麼辦法,快步去了她的寢院。
“母親。”
大夫人揮手屏退左右,站到了她的麵前,“如今鑾駕回京,你我依然無計可施,不知清纓可有什麼良策?”
安清纓搖了搖頭,“明日我去找太後娘娘,看看能否見到父親一麵。”
大夫人擺了擺手,眼睛裏一閃而過精光,“既然你並沒什麼良策,不如聽聽我的計策。”
“母親請講。”
大夫人這副模樣,似乎有了什麼好辦法一樣,安清纓卻覺得脊背一陣涼風,讓她不由的打了寒顫。
“清纓啊,母親知道,從前你和晉王殿下一直玩的很好,這一次晉王殿下伴駕下江南,其中細節知道最清楚的莫過於他。母親覺得,與其去求太後娘娘,不如你去找晉王殿下試一試。”
她一聽大夫人打的是這種算盤,不由在心裏冷笑,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安清蕊,果不其然,安清蕊早已經氣的發抖,奈何計策是她親生母親的,她無法反駁,隻能在一旁冷臉看著。
“雖說你和睿王殿下有婚約,可睿王殿下的身子骨畢竟病著,又非貴重妃嬪所出,皇上也沒有多麼看重。母親瞧著,不如晉王殿下,有軍功在身,又是皇後娘娘所出,和清纓你呀,正好門當戶對,你說呢?”大夫人一副慈母麵孔,似是事事都為她打算一般,語重心長。
安清纓還以為她能有什麼好辦法,沒想到是想賣掉她,“母親說的極是,可女兒見二妹妹似乎更喜歡晉王殿下一些,不如妹妹去吧。既能夠促成好事,又能救出父親,還可以滿足二妹妹的心願,最關鍵不必得罪瑞王殿下,一箭四雕,何樂而不為,妹妹說是不是啊?”
安清蕊嬌羞的笑了笑,正要開口應承,卻被大夫人打斷了,“你妹妹哪裏有你本事,清蕊喜歡歸喜歡,可最重要的是晉王喜歡。”
“既然母親這樣說,女兒焉有不去的道理,隻是,女兒想讓妹妹陪我一同去,若是晉王殿下對妹妹有興趣,豈不是皆大歡喜。”安清纓言笑晏晏,意味深長的看著大夫人。
大夫人深知安清纓不會這麼輕易的答應,非要拉上安清蕊,恐怕有詐。
兩人不算是一拍即合,卻也達成了一致,相約明日下午一同去晉王府。
安清纓轉身回了自己院子,第一件事就是寫了封信箋,讓馨兒送了睿王府。既然父親已經回京,想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問誰都不如問安池敏來的幹脆。
一個時辰,睿王便給了回信,今晚夜半,等他來接。
雖然從小驕縱慣了,上一世也幫軒轅玦做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情,但是此時安清纓依然緊張,風帽扣在頭上,盡量不讓人看見她的臉。
相府角門,軒轅玥親自帶她上了馬車,狂奔到大理寺監牢。
一路上沒有人說話,軒轅玥隻把自己的令牌給了守門的人看,就有人引路,帶著他們進了監牢。
不知是不是死過的人太多,外麵悶熱的天氣,到了監牢裏就變得冷兮兮,安清纓不由的裹緊了披風。一路黑洞洞,走了許久,才走到了一處牢房門口。
裏麵的人穿著囚服,蜷縮在草席上,十分可憐。
安清纓看著裏麵的人,眼圈瞬間紅了,聲音顫抖低聲喚道:“爹爹。”
裏麵的人悠悠轉醒,似乎不可置信的看著牢房外麵,“清…清纓?”
“爹!”安清纓壓抑著內心的痛,低聲的叫著,“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安池敏一個箭步,竄到了牢房門口,“清纓,清纓,你快走,誰帶你來的,你快走!”
安清纓抓住他掙紮的手,輕聲安慰:“爹,沒事的,沒事的,你跟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池敏看著她身後站著軒轅玥,心下了然,斂了情緒,簡明扼要,“聽著清纓,這事情不是你能管的,事關朝局,你在家裏待著,什麼都不要管,爹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