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晚宴,定在了東宮鬱春園。
皇室雖奢靡,可不同等級有不同等級的體製,不能僭越。可東宮的鬱春園,比之皇宮裏的禦花園有過之而無不及,園子中央人工通了郊外的冷泉,均是活水。水中水仙荷花,皆是名貴之物。
夜宴的場地,便在這水中央的台子上。
安清纓到早,前腳剛邁進東宮的門,後腳太子身邊的近侍孫玉便迎了過來。
“給郡主娘娘請安了,郡主這邊請。”孫玉一臉諂媚。
江南舞弊案裏,太子不惜舍掉相府做棄子,來保全自己,一度陷相府於危難。按理說,太子不該這麼殷勤,可安清纓的身份擺在那裏,更加之一府封了兩妃,此等殊榮,任誰也不敢怠慢。就算是太子也要重視起來。
安清纓由馨兒扶著,緩緩走進了鬱春園。
“見過太子殿下。”安清纓老老實實的行禮作揖。
太子笑道:“清纓生分了,快過來,你同良芝也許久未見了吧。”
他扶起安清纓,邊上讓出一人。相貌不說多好看,單一身妝扮,簡單婉約,卻十分大氣。宋良芝,太子太傅宋遠嵩獨女,安清纓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上一世。
太子大廈傾頹時,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卻逆流而上,為太子黨苦撐半年之久。牢牢維係著同京城、江南的文人才子之間的關係,口誅筆伐之勢一度讓軒轅玦十分頭疼。
然而,可憐這女子,如鬆柏般堅韌,聰慧賢良。可太子黨大勢已去,再無力回天,太子伏誅之日,竟自盡相隨。
撇開黨爭伐鬥,安清纓還是極欣賞太子妃的。
太子妃柔柔笑著道:“清纓妹妹真是長大了,出落的愈發可人了。”
安清纓朝她福了福,回道:“太子妃落落大方,清纓不如。”
女子,聽見別人誇獎總是開心的,不管是不是真的。太子妃也不例外,掩麵笑了笑,“快別站著說話了,裏麵酒水茶點都備好了,咱們進去說。”
園子裏早就忙活開了,裏裏外外都是人。
進去才發現,還有比安清纓還早到的,卻是賢王和賢王妃了。
對於賢王這個人,安清纓一向沒什麼感覺,隻是覺得這人心思深沉,不好相與。至於他那位王妃,安清纓更注意,背後捅刀子的事情又不是沒做過。
不過,太子和她不同。賢王同太子一向交好,兩人關係,比一母同胞的晉王還要好。她曾好奇問過軒轅玦為何,軒轅玦隻一臉不屑的評價賢王,知人知麵不知心。
園子裏的石桌上,安清纓和太子妃、賢王妃坐在了一處。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話不假。
圍坐在一起的三個女人,各自心懷鬼胎的假笑著。
“說起來,和清纓妹妹也很久沒見了,聽說安家二小姐許給了晉王了?真是好福氣啊。”賢王妃笑的喜慶,似自家親事一般。
太子妃也附和道:“是啊!相府一門,家主貴為丞相,封了一將軍,兩王妃,這等殊榮,我朝少有,這般尊榮,那是一般世族可以比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