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纓看了她許久,輕點了下頭,“是啊,自從戶部尚書大人用了這一手,皇上的斥責少了,案子追的也不那麼緊了。因著祖大人稱病在家,戶部的一應事務,都落在了主司白羽白大人身上。”
柳成鳶捏著手絹,掩嘴輕笑,“這位白大人還真是倒黴呢!這麼一檔子事兒,本來和自己沒什麼關係,偏生攪在裏麵,硬接了下來。”
“誰知道有沒有關係呢?這事情,可說不準。”安清纓沒有附和,饒有深意道。
“清纓,你……”她想問,這事情是不是跟她有關係。或者說,那些死去的,無辜的人,和她有沒有關係。可她不敢問,她害怕聽到她不想聽到的答案。
心裏一瞬間的黑暗麵,全部都被激發了出來。她想躲,卻發現沒有一處幹淨的地方,可以讓她容身。
安清纓知道自己手上不幹淨,卻沒想到在柳成鳶心裏,那麼一瞬間會成為那個樣子。
“是,我不能說和這件事情一點關係都沒有。祖安向皇上認罪之後,我曾去見過他。我向他建議了這樣的做法,或許可以令他保全性命,同時把白羽拉進這攤渾水之中。”
柳成鳶有片刻的失神,組織了一下語言:“清纓,我不懂這些權利爭鬥,也不想懂。以後,這些事情不必說給我聽。”
人心這東西,從來是最猜不透的。安清纓不知柳成鳶心裏所想,也正如柳成鳶不會明白安清纓。她倒是沒有想到,柳成鳶的反應會如此激烈。
一時間,氣氛陷入尷尬。
幸而,此時芸娘進了來,附耳同她說了些什麼。
“既然你還有事情要處理,我便先走了。”柳成鳶低著頭,不肯看她一眼,就這樣走了。
芸娘覺出了一絲不對,“大少夫人是怎麼了?”
安清纓也沒大放心上,“或許是心情不好吧。沒事,把綠蘿叫進來吧。”
“是。”
綠蘿帶來的,可說算作個好消息。
皇上密令大理寺徹查戶部賬冊,發現多筆賬目對不上,調查發現,這些賬目全都和漕運、白羽有牽連。
江南舞弊案,皇上吃了個暗虧,使得這案子成了個雷區。漕運不敢再有動作,這麼長時間以來,都老實的很。
然而,從前做下的,卻沒辦法彌補。
漕運再次涉案,這讓皇上暴跳如雷。
“所以,皇上震怒之下,才會裁撤晉王兵權,讓鎮遠候接掌?晉王這個啞巴虧,吃的也是難看啊!”安清纓終於明白,為什麼寧願陣前換將,也要打壓晉王了。
“小姐,下麵怎麼做?”綠蘿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這的確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本以為晉王此次平定戰事,勢力定然無人能擋。然而,此時的晉王卻跌入穀底,是個落井下石的好機會。
安清纓剛要說話,便被一聲輕響打斷了!
“誰!”
門外雲川反應機敏,一個飛撲,便把人擒了來。
“哎,輕點輕點。我又不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