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纓當然知道騎兵最擅野戰,況且兵力相差懸殊,戰敗其實責任不在晉王。隻是她剛從淑頤公主那裏出來,心頭仍舊有氣,故而免不了一頓冷嘲熱諷。
晉王不怒反笑。
“清纓郡主,你這番話,本王勸你還是收回去的好!”
“事實如此,我為什麼收回!我還要勸你別再糾纏我了,不然讓我的好妹妹知道,打翻了醋壇子可就不好了。”安清纓不願與他多話,轉身離去。
晉王麵色陰鷙:“安清纓,我且看你驕傲到什麼時候,早晚我要讓你乖乖聽話。”
回到相府安清纓立即差人將清單上的書盡數尋來,還按照自己的品讀習慣加了許多。第二天一早親自帶人送到淑頤公主院裏。
淑頤正蹲在院子裏逗弄那兩隻白色的鸚哥。見安清纓帶來兩箱子書,喜不自勝。上前道謝:“真不知如何感謝妹妹,以往讀書都要去南書房先生那裏借來,此番感覺自己是個富豪。”
“公主無需同我見外,但凡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說就是了。”安清纓笑道。“這鸚哥長的好奇怪,眼睛朝前生的。”
“這不是鸚哥,是雪鴞。年少時候一個朋友留下的。”
“那豈不是很老了?”
淑頤公主把安清纓讓進屋內:“這個不同別的鳥,壽命超過百年。”
“比人還能活?”
“人活一世,何其短暫。比起永恒山嶽,浩瀚宇宙,不過須臾而已。”淑頤正色道。
安清纓點頭聽了。
她左右無事,睿王又閉門養病。於是一連幾日,都是守在淑頤這裏,二人高談闊論,或竊竊私語,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十餘日轉瞬即逝。
臨行前一天,淑頤公主遣了貼身丫鬟來叫安清纓,說是想再見一麵。
安清纓趕到的時候,宮裏的公公們正忙著清理院子,鏟除各處花草。
“你們這是幹什麼!誰讓你們動這院子了!”安清纓叱道。
淑頤公主從屋裏出來招呼安清纓進去:“別管他們了,我今天晚上搬去棲梧宮,明天一早從那裏出嫁。”
“這樣也好。皇後娘娘也是好相處的,待會我陪你過去!”
“不用,隻待一晚沒什麼的,我自己去就行。”
“好。今天晚上終於能住一住宮裏的大床,做回真公主了!”安清纓笑道。
若是旁人,她萬般不敢說出這樣的話。
接觸日深,她發覺淑頤公主是當真不在意生活得是否清苦,亦豪不羨慕貴族們錦衣玉食,才敢如此調笑。正是因為她身處沼澤泥潭,卻毫不怨天尤人,才使得驕傲如安清纓,也同樣真心傾慕。
“我家公主說了,真公主看得是氣質本心,而不是金玉其外。”小丫頭同安清纓也熟絡了,在一旁接話道。
“這主人要是品行高潔,丫頭也能調教得不落俗。”
“別聽她的,妹妹你過來,我有東西送給你。”公主手指桌上。
“給我?”安清纓見那兩隻“白鸚哥”被她分鎖在兩個籠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