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看出來的？”為了遮蓋身形的凹凸，安清纓裹緊了束胸，再加上安池敏準備的衣服大多寬鬆，一般人看不出來。
“男人沒有長得這麼好看的。”喜樂笑嘻嘻道。
“那他呢？”安清纓有心調侃，指了下身後的軒轅玥。
“他不一樣，他長得比你硬，你長得軟。”
“他雖然好看，卻是英氣。”楚楚補充說。
“對對對。”喜樂邊吃邊點頭。
一番話逗得安清纓咯咯笑起來，頗覺得這孩子有意思。
軒轅玥也笑道：“年紀不大倒是有點眼色，你們是一個村的？”
喜樂點頭道：“離得不遠吧，都沒了爹媽，互相照應的。他叫東風，是我們大哥。他是胖子，是老二。這個老幺，二醜。這個是僧兒，你們都見過啦，我比他大一點，嘻嘻……”
他指點著挨個把孩子們介紹了一圈。
軒轅玥道：“‘寒食東風禦柳斜’，你這名字倒也文雅。”
孩子們心裏最忌憚的還是軒轅玥，見他笑得和煦，放鬆了許多。點心又十分可口，心裏開心，都活潑起來。
東風擺手道：“哪有那些個講究，我娘生我的時候刮東風，就取了這麼個名字。”
“那你呢？為什麼叫僧兒，哪個僧？”安清纓轉而問道。
僧兒紅了臉，喜樂笑道：“他爹是個和尚，他是個小和尚，我們就都這麼叫了！”
“和尚還能娶媳婦？”
“怎麼不能，這年頭人都吃不飽，哪還有錢去供養和尚。和尚們沒得吃，隻能還俗唄。”喜樂繼續道。
軒轅玥見他機靈，問他道：“懂得倒多，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麼在市井裏麵騙人啊？”
東風聽了麵露慚愧神色。“我們也不想騙人，可是不騙人就沒東西吃，連累著大家都得餓死。家裏人已經都死在大水裏了，現在我就剩下他們幾個，我得照顧他們活下去！前段時間我們還能分頭進城乞討，現在城也不讓進，隻能鑽空子。賣身來的錢多，能多花一陣。就算賣不掉，也有好心人願意給幾個。”
“那你們賣掉幾個了？賣出去的孩子豈不可憐？”軒轅玥心中有些不忍。
東風笑看了幾個孩子一眼，言語中有些得意：“都叫喜樂僧哥兒他們幾個機靈的去賣，被買了再尋個機會跑出來，我們就在這等他。”
“那要是跑不回來呢？”安清纓知道大戶人家裏往往看管甚嚴。
安府還要寬鬆一些，但是她的小地牢也不是好相與的。其他家僅她知道的睿王府和上一世的晉王府，無不是規矩大的嚇人，買回來的家奴若是想要私逃，不被打死也要打殘。想必牙行裏更是毫不放鬆。
喜樂嘿嘿一笑：“還沒有我們爺們逃不出來的府宅呢！”言畢和僧兒對視了一眼，隻這一眼，安清纓就看出僧兒這孩子靈氣不在喜樂之下，隻是比他內斂。
“她就不行了，要是讓她去，指不定被賣到誰家做姨太太了。”喜樂指了下楚楚笑道。他說得坦蕩，楚楚的臉上卻閃過一絲內疚。想必她什麼都不能做，隻能靠朋友幫助，心裏還是有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