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自然和南下不同,一身輕鬆。幾個人遊山玩水,晃晃悠悠,原本三天的路程,足走了半個來月才到了京城。
軒轅玥將安清纓送至相府才離開。幾個孩子也跟著他一同去了,安清纓想象著左玄見到他們幾個之後的嘴臉,偷偷笑出聲。
安池敏進宮議事未歸,安清纓又同安清蕊徹底撕破了臉。她連樣子都懶得做,自然不去許卓那裏知會,徑奔回綏纓院。
“咳咳!你們日思夜想的人兒回來啦!”她一腳踢開院門朗聲笑道。
“砰”的一聲院門洞開,馨兒正要惱怒,卻見是她,驚了一下,邊回頭招呼芸娘,邊喜笑顏開的衝上來,將安清纓摟住:“小姐!您怎麼去了這麼久啊!奴婢可想您了!”
芸娘也忙從屋裏跑出來,不過她比馨兒矜持的多,笑吟吟的扶安清纓進屋,“小姐,您不在的時候我們真是沒意思透了,下次要走一定得把我們帶上。路上受了很多苦吧,瞧您都曬得黑了,人也折騰瘦了!”
安清纓心裏有一股暖流,不管怎麼說,這幾個丫頭是留對了。
進屋之後仍不見綠蘿出來,便問道:“綠蘿呢?”
“她呀,這幾日天天往酒館跑。”馨兒癟嘴道。“奴婢這就差人叫她回來。”
安清纓點頭,知道許是因為李月奴的事。
芸娘打了水來給她淨手洗臉,“小姐,今天她來信了?”
“誰?”安清纓一邊拭去臉上的水珠。
“就是,她呀。”芸娘笑嘻嘻的戳了一下架上的雪鴞,那支蠢鳥“咕”的叫了一聲,不滿的看了眼芸娘,又繼續去刨食。
“淑頤?”
“恩。”芸娘答應著,跑去書案上拿來了一封信。
安清纓又將手抖了幾下,生怕弄濕了信紙,小心接過打開,滿紙清秀的小楷。
“清纓妹妹,見信如唔。
我本以為塞外是千裏黃沙,愁雲慘淡。卻不想真如你所言,自有一番開闊雄渾的景色。
雖然牧民們茹毛而逐水草,卻過得灑脫自在。這裏的女人們也都充滿陽剛和血性。
伊施可汗待我極好,封我做可敦,與我們中原的皇後類似。我教他讀書識字,他帶我驅馬悠悠,相敬如賓。
不知清纓妹妹別後如何?
翹企示複。
淑頤。”
安清纓透過信紙,遙想著她在塞外的日子,應該要好過在深宮冷院之中。她那般容貌風采,受寵想也是必然。
她走至桌前提起筆,一時間竟也不知道從何說起,隻能暫時作罷,擱筆道:“芸娘,幫我燒好熱水,小姐要除除風塵!”
不多時,一桶熱滾滾的水便已備好。馨兒在上麵撒上厚厚的花瓣。
安清纓浸在溫熱的水中,四肢百骸都舒坦起來,旅途的疲憊被蕩滌一空。
身體閑下來了,心思自然就動起來。
回了京城,少不得也要去皇上那裏回個旨。太後那自然也是要去的。
臨行前太後賜自己杖刑,這次入宮請安,要說些什麼呢?皇後娘娘那裏總也是要照麵的吧。
這將近兩個月的時間,京城裏一定也發生了很多事情,想必眾人應該將前事都淡忘了。
還有李月奴以什麼方式送進宮去,她已經破了身子,進宮之前少不得要做一番偽裝。自己的幾個丫頭都是姑娘家,這種事情做起來怕是沒有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