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起點,李月奴回頭也瞧見了她,展顏一笑,“郡主萬安!郡主也對那玉玦有興致?”
安清纓搖頭笑道:“我來做護花使者。”
女子比試,不似男子們隻顧爭先。還不等銅鑼打響,安清纓就聞見了身邊的硝煙味,衣著配飾,穿戴馬匹,樣樣在她們攀比之列。或鄙夷不屑,或羨慕嫉妒,每個人都神情複雜。
她感受到了一束尖刀般的目光,向身側看去。正是前不久剛剛大婚的蘇雲寧。這小姐也是夠能記仇的,現在看到安清纓仍舊一臉憤恨。
不過她的婚事上確實安清纓做過手腳,便不同她計較,隻作不覺。
皺眉看向安清蕊,她高昂著頭,並不在乎身邊的鶯鶯燕燕。祖碧蘭小產不能隨駕,這次想必隻有她和晉王兩人,應該是心情不錯。
鑼響之後,群鶯競馳。安清纓呼喝著雪驕率先占住裏道,餘光瞥見月奴也慢慢與眾人拉開了距離,搶了先機。她心中略略安定了些,手上卻不敢放鬆,不住地催馬。
快到標杆附近,先頭眾女紛紛向內側靠攏。安清纓策馬當先,將月奴讓了過去,隨後便立即放緩馬速,不疾不徐的擋在眾人前頭。
淑敏公主一身緋綠色騎裝,眼瞧著便要撞上安清纓了,急勒馬向外側偏頭,險險錯了過去。自二人後方趕來的,包括安清蕊在內免不了都要繞路奔馳。這一打岔,緩得一緩,月奴已經一馬當先衝在了前頭。
安清蕊繃著臉,仍在奮力追趕。漸漸超越群芳,馳在第二位,緊追在月奴身後。
安清纓抽出馬錐,在馬股上點刺。雪驕本就神駿,又吃了痛,撒開四蹄趕在安清蕊身後。“二妹可認得一位姓高的郎中?”
她本想讓安清蕊分神,此時離終點已經很近了,隻需安清蕊回一回頭,月奴便能拉開二人的距離。
誰知道安清蕊隻做未聞,一心要與晉王做個雙冠。奮力策馬又將她甩開。
安清纓再追,“我院中丫頭近來身體不適……”
話未說完又被甩開。
安清纓幾番追攆不上,隻好略略調慢了馬速,由她二人較勁去吧。
她本以為這個高郎中應與祖碧蘭小產之事有關,不知為何安清蕊竟然毫無反應。
她在後方看的清楚,饒是安清蕊不要命的追趕,仍被李月奴一馬當先,長臂扯過了紅綢,心中不免暗自高興。勒馬減速,馳至點將台前才翻身下馬。俯身跪倒之前偷眼觀察,果然自皇上眼中捉到了一抹驚豔神色。
“清纓參見皇上。”
“好,你和清蕊都是好樣的。”皇上笑道。
這時候大隊才自後方趕來,揚起陣陣煙塵。
“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家的小姐?朕以前不曾見過你。”
咫尺天顏,安清纓不敢抬頭,隻能用餘光看見月奴微微喘息的背。
“回聖上,民女郭氏,是京兆少尹郭玉豐的長女。”
皇上又道:“你這個女兒很好啊,巾幗不讓須眉。”想必是對著郭玉豐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