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纓望著綠蘿嬌俏麵頰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但笑不語。此後更是夜夜於書房透出火光,從沒有斷過。
太子早已帶著十幾個幕僚門人,離開東宮,住進兵部,專心提調各路兵馬北上東進。又過兩日,便由親衛軍護送,出征前線。
皇上親送至宣德門,百官均跪在儀仗兩側,風風光光出了京城。
太子一走,京裏局勢又是一變。軒轅玥辦事得力,體察聖心,儼然成了皇上最親近儀仗的皇子,原本的太子黨自然而然歸在軒轅玥一邊。而晉王不得出府,晉王一黨一度很是消沉。
安清纓如約把芸娘送進了宛芳院。也不知道月奴用了什麼法子,替她求了個尊等女官。這本是嬪妃宮裏才有的品階。
軒轅瑉得軒轅玥的授意,自請南下俢堤。聖心大悅,另派官員前往江南籌銀,並叮囑務必在夏汛到來之前,修繕河南境內堤壩。
安朝素一路奔波,也終於進了京,趕上為他嶽父奔喪,與柳成衍兄妹二人終日守在靈前。
安清纓反倒閑了下來,軒轅玥事務多,她便少去打擾。沒有了柳成鳶陪伴,或獨自讀書,或守著軒轅玥送的那方沉香棋盤打譜,偶爾也將安清芸接到院中調教些琴藝書法。
這日她又閑得無趣,逗弄哪隻日漸肥胖的雪鴞,將竹棍伸到它嘴邊逗它啃咬。馨兒打起簾子,進屋道:“小姐,門口有人說是給您送禮呢!”
“誰呀?送的什麼?”
馨兒回身向屋外道:“進來吧!”
隻見一個芳齡女子猶猶豫豫走進屋來,向安清纓施了一禮。“郡主萬安。”
安清纓見她一身素衣,容顏嬌俏,頗為麵善,就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皺眉問道:“我和姑娘可是見過?你要送我什麼?”
那女子再福一福身。“回郡主話,奴婢就是張大人送郡主的禮物。”
安清纓不明就裏,將手中竹棍扔在一邊,又向那女子走近幾步。細細打量下,忽然記起,這彎彎的眉眼,不是那花魁是誰。“你是,秋娟?”
秋娟眼裏閃過不解神色。“郡主見過奴婢?”
安清纓這才想到,當日去水袖樓,自己是男裝,又仿了軒轅玥的眉眼,秋娟想必不曾認出自己。但是想來也沒必要和她解釋,不答反問道:“張大人,說的可是河南刺史張儀大人?”
秋娟重重點頭:“回郡主,奴婢讓張大人贖了身,暫居別院裏。這次張大人來京裏就職,便將奴婢帶了來,說是將奴婢送與郡主。”邊說邊自懷中掏出一張紙來奉上。
安清纓接過抖開,正是秋娟的賣身契。“他來京裏了?”
“是,睿王爺舉薦,張大人剛調任吏部了。”
找她的時候,滿河南尋不見人。不找她了,倒自己上門了。這真是出乎安清纓意料。“我確實是托人找過你的,不過贖了你,也並不是為了我自己。是替我……一個朋友要贖你,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那日和我一同去的水袖樓。”
忽然又想到她連自己都不記得了,如何能記得僧兒。便又笑道:“罷了,你一定不記得,我帶你去見見他。馨兒,備車去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