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太子奇道:“竟然有這樣的義商?華家可曾派人來?”
皇上此時也想起這事來,向左右問:“請了華子雄沒有?”
軒轅玥上前。“回父皇,華老先生抱恙,不能前來赴宴,來的是華家三公子。”
“在哪?”
華千懿緩步出席,跪於紅毯之上。月奴微微吃驚,不過仍是一副沒見過他的樣子,和眾位公主一起笑著打量。
“你就是華三公子?”皇上笑問。說起華子雄來,也是他的故人。自己還是第一次看到故人之子。
“回皇上,是。”
“好,免禮吧,起身讓朕瞧瞧。你叫什麼名字?”
“華千懿。”他隻吐出了三個字,聲音沉靜如水。席間開始有人覺得這個少年太過桀驁無禮,眾人皆以為他要對皇上畢恭畢敬才是。隻有安清纓和軒轅玥聽出他聲音底下的波瀾,他對皇上,是存著很大的敵意。
皇上卻並沒有注意這些,“你長得很像你父親!憑清纓一言,就敢運五十萬石糧米入軍樞,性格也像!朕聽說,玥兒還你家一百五十萬石,為何不收啊?”
“回皇上,國家憂患,匹夫之賤尚且有責,何況華家能有今日,全賴‘儲元盛世’之所賜。為皇上分憂,本是草民一家應該做的。”他仍是靜靜站著,目不斜視。可是安清纓總覺得,他在心裏已將月奴看過千萬遍了。
一席話說得皇上聖心大悅,稱讚華家為商賈楷模。臣公們便都附和稱是,華千懿的臉上卻看不出絲毫喜悅,飲了禦賜的酒,又退回席中。
席散之後,軒轅玥悄悄命人跟上華千懿,將他請至王府。又親自接上安清纓,於王府後園又開了一席。
華千懿顯然放鬆了許多,持著酒壺狠命的向軒轅玥的杯中倒,“好你小子啊,快一個月了連個頭都不露,酒也不請我吃!看三爺我今天狠狠罰你。”
安清纓笑著搶過酒杯道:“好了好了,他前些天還發了幾日高燒呢,這酒我替他喝了成不成?”
華千懿點著二人道:“少在我麵前顯擺恩愛,還嫌不夠氣人的?”
安清纓心中一緊,怕他傷心,便放下酒杯。軒轅玥知他脾性,也更敢問話一些,笑道:“怎麼?見了朝思暮想的人,作何感想?”
華千懿將腳踩在椅子上,“你全喝了我就告訴你!”
軒轅玥從安清纓手中拿過酒杯,見她麵露擔憂,便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華千懿這才歎了口氣,連飲了數杯才歎息開口。“你可知,站在我家園中的假山上,一眼就能看見皇宮的簷角。從小到大,我一直都以為皇宮離我家特別的近,近到策馬疾行,一刻鍾便到。可是今天我看她遠遠站在那人身後,我才知道,原來,我們之間的距離這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