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今天又是哪裏不舒服?”羅墨林這個人,對權貴一向不屑,這點倒像極了他義父。開始知道安清纓是郡主,也不會比對待其他病人更上心。自始至終,一直不曾以郡主相稱,隻叫她“安小姐”。
安清纓極少聽人如此稱呼自己,隻覺得新鮮。她也曾問過,他在太醫院任職期間,給皇上看病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不緊不慢,滿不在乎。他當時給她號著脈,連眼皮也沒抬,淡淡道:“病人就是病人,在我這裏沒有貧賤富貴,隻分病急,病緩。”
“應該是昨日下午吹了風,有些頭痛,惡心。”安清纓自行告訴他病症。
羅墨林笑道:“如此是真的頭疼了?”
頭痛香的事,安清纓一直不曾告訴他真相。聽他笑著調侃,有些心虛。“先生快幫我號號,看是不是風寒。”
羅墨林點頭,將手輕輕搭在她的寸關尺上。“觀你的氣色,倒還不錯。有的話也是小病。換手!”
安清纓順從的換了另一隻手過去。聽他繼續道:“是,風邪入體。頭痛無礙,隻是你上次中毒之後,胃口一直未合,再加上這幾日憂思傷脾,稍有風吹草動,脾胃便先有感,是以覺得惡心。我開幾味藥給你去去風,再養養脾胃就是了,這幾日出門,戴上帽氈,免得再受了涼。”他扯過案旁的紙,埋頭寫著方子。
“才剛入秋呢,出門戴著帽子,不被人笑話麼。”馨兒在一旁出聲。
安清纓回頭道:“不許多言。冷暖自知,體弱之人,自然穿裘戴帽,無可厚非,左右又影響不到別人。暗自嗤笑的定然都是些淺薄之輩,這樣的人,我又何必在乎他們怎麼想。”
她說這話的時候,原是想到了軒轅玥。他無論冬夏,穿得總比安朝素他們要多一些。羅墨林卻看著她讚許一笑:“安小姐說得在理。”
安清纓見他心情不錯,想趁著江淮不在,問一問突厥破城當日,太後找他到底為了什麼。“先生,你在太醫院的時候,可給太後看過病麼?”
“看過,怎麼?”
“額……太後她,近來身體不是很要強,入秋了,我想,有沒有什麼適宜她的補物……”
方子寫完,羅墨林吹著墨跡,起身去櫃後抓藥。“太後是思慮過度,脾陽虧缺,以至精氣難續,腎力交瘁。陽虛,濕邪。不需要什麼補物,你讓她心思閑下來,再多吃點飯食,自然會好很多。”
他停下身來,看著安清纓道:“還有你,憂思勞神,這樣下去,非得步你外婆後塵!真不懂你小小年紀,整日裏都想些什麼。”
安清纓隻能笑笑答應了,馨兒趁他又回過身去抓藥的空當,對他做了個鬼臉。
“那太後此次病倒,是因為思慮過度了?想必是突厥圍城,讓她受了驚嚇。說起來也是我不好,那日將她自己扔在皇宮裏。”
羅墨林將包好的藥材放在她麵前,“我隻是說她這樣的身子,是因為年輕的時候思慮過度。至於她這次為什麼病,我不曾號脈,自然無從知曉。”
安清纓見他絲毫不上道,有些沮喪。“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