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纓從鏡中看她朱唇微啟。“小姐您的心，早就在王爺的身上了。奴婢不說，想必您心裏也知道，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您素來不是小性子的人，明明幾句軟話就過去了，卻讓兩邊都憋悶著，何苦呢？”
安清纓心裏反複思量。她本以為自己對軒轅玥的感情隻限於合作，應該高高興興的將宋舒蘭送進睿王府才是。可是昨天聽說二人的婚期，仍然心頭巨震。莫非真的是當局者迷？
“走吧，去睿王府看看。”她雖然礙於麵子，沒有說去送軒轅玥，可是馨兒和綠蘿仍舊歡喜不已，匆匆下去吩咐人備車。
馬車匆匆駛過街巷，在睿王府門前停下，馨兒上前叫門，卻被告知軒轅玥天不亮就已經走了。馨兒有心進去看看，被安清纓叫住。“罷了，他若有心不見我，就一定是走了。”
再回相府，安清纓心裏有些空落落的，一連幾天都懶在床上，越發倦怠少食。
馨兒著急，隻好去請了羅墨林來。
安清纓歪在榻上，待他仔細把過了脈，才道：“丫頭小題大做，明明沒事，偏偏麻煩先生跑這一遭。”
羅墨林麵色有些沉重。馨兒忙問道：“怎麼樣羅先生，打緊嗎？小姐這幾日都沒怎麼吃東西。”
羅墨林取過紙筆，邊寫邊道：“傷寒剛愈，本就體弱，氣虛不運，再加上七情鬱結，腑髒阻滯不暢，自然胃納減少。我開上點藥吃一吃就好了。”
寫了幾筆又皺眉道：“小小年紀，就不能開心一些？整日裏哪來那麼多煩惱？”
安清纓聽得清楚，笑道：“痛苦煩惱，皆因欲望太多。”
羅墨林又寫了數筆，方才停下，將方子交與馨兒拿去抓藥，轉而對安清纓道：“你現在生活安逸，衣食無憂，有欲望也皆因貪得而起，順其自然，不妄做為，豈不自在許多？”
“若是無欲無求，活著又有什麼意思？我還不如去出家。”安清纓笑道。
羅墨林搖頭。“你這女娃，就是嘴上不讓人。我又沒說讓你全無欲求，隻是你要分得出主次，有哪些是你最想得到的，哪些是無關緊要的。”
安清纓失了神。她最想要的是複仇，封後。可是軒轅玥呢？是可要可不要的麼？
她怔神的時候像極了羅墨林小時候見過的美人圖，連眼睛也一動不動。他看了幾眼，暗暗移開了視線。卻聽見她問：“那羅先生呢？可有欲求煩惱？”
羅墨林略加思索。“從前沒有，現在，有了。”
馨兒已經回返，將藥一一給羅墨林過了目。他便起身告辭。
“我差人送先生回去！”
“不必了，我還要去宮裏一趟。”羅墨林拱手道。
安清纓微微皺眉。“宮裏？有誰病了？”
羅墨林收拾著藥箱，也沒有抬頭。“是你的未婚夫婿臨走之前托付我的，他母妃病重，所以囑咐我每日為她看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