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碧一臉慍怒。“連人家叫什麼都不知道,就什麼都講。仔細你以後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說完白了兩人一眼,自到那邊去和別的侍女說話。
安清纓自然不在乎這個小小婢女,對桃紅笑道。“府裏嬤嬤叫我安月,看你年歲比我小,你叫我安姐姐吧。”
“恩。”桃紅眯起彎彎的月眼。“安姐姐你別放在心上哦,柳碧姐姐就是這個樣子,不過她人是很好的。”
她倒是看誰都是好人,安清纓覺得她單純可愛,想伸手捏她的臉,忽然想起馨兒來,神色又暗淡下去。
桃紅關心道:“安姐姐,你怎麼了?你是從哪裏來的?是不是想家了?”
安清纓點點頭。
“新來的姑娘都這樣,住上一陣就好了。在這裏,吃住不比家中要強百倍麼!”桃紅又絮叨著寬慰她。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談著,吃過了午飯晚飯,卻仍然不見杜義銘回來。殿中隻留下她和桃紅,柳碧,還有另外一個值夜侍女。
柳碧嘟囔了一句什麼她沒聽清,桃紅偷笑著湊到她的耳邊,“她懷疑王爺又去和誰家女子鬼混了。”
有些女子就是這樣,在男人都不知道她姓甚名誰的時候,就操起正宮娘娘的心來。
不過安清纓卻覺得沒那麼簡單,他走的時候憂心忡忡,又是去的朝會。想必蕭慎現在,讓他很不省心。
過了子時,杜義銘才回返王府,帶著一身陰鷙氣息。安清纓總覺得,那是一種殺氣,還不曾完全收斂幹淨的殺氣。
柳碧搶著上前替他更衣,安清纓感受到他迫來的目光,隻得挪蹭上前幫忙。
柳碧低聲道:“仔細著些,這些繡絲金貴的很。”
杜義銘有些不耐煩。“好了你們都下去,留她一個人在這裏伺候著就行了。”
桃紅衝她挑了挑眉,拉著吃驚憤怒的柳碧一同退到門外候著。
杜義銘自行換過了中衣,走到裏間書案前。“今日的奏折都送來了嗎?”
“都送來了,一共三次,都在這了。”安清纓將桌案一角的一摞奏疏推到他眼前。
杜義銘也不看她,撿起最上麵一本翻閱。“筆墨。”
“都過了子時了,還要批麼? ”安清纓不禁出言問道。杜義銘這架勢,頗像個勤政的國君。
“怎麼,你困了?”杜義銘將手中奏折放下,抬眼看她。
安清纓搖搖頭,默默伺候過筆墨。
等他全部批完,安清纓要出門為他打水洗漱,卻看見府裏管事的太監叩門進來,手裏拿著一份名冊,走到他麵前彎腰道。“王爺,今晚去哪?”
杜義銘在名冊上隨意一點。“就她吧。”
太監立刻為他拿過裘衣和帽氈。杜義銘起身時瞥見立在一旁似是走神的安清纓,複又坐下。“算了,今夜就宿在寢殿吧。你去打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