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見她不肯明說,也懶得問。左右不過後宅的那些事,也犯不著操心。再說了,這個尹氏對他來說就是個透明人。他是不會再寵的,小福晉要利用一下就用吧。
等四爺用過膳,蘭慧突然道:“爺,今兒能陪妾身去看看十弟麼?”
“怎麼突然想起來去看他?”四爺有些奇怪。
“這天冷的厲害,妾身就想看看他那奴才照顧的可還周到。”蘭慧後麵的話沒說。到底是沒了額娘的孩子,這宮裏的奴才捧高踩低的多了去了,要有不長眼的欺負了十阿哥,也是說不準的。
聽她這麼一說,四爺自然也明白過來。內務府的那幫奴才可是膽大的很。連貢品都能偷換出宮,克扣點一個阿哥的份例也是正常。
“你有心了。”四爺感慨的說了一句。
蘭慧笑了笑,“妾身讓春花做了兩套厚實的棉袍,兩雙加了底的棉靴子,再就是他來這玩時愛吃的幾樣點心。一會一並帶去,也是點心意。”
“好。”四爺自然是沒有不應的。
兩人便都披上大氅,四爺又給蘭慧塞上手爐,讓蘇培盛撐著傘就出門了。
都在阿哥所裏住著,隔的並不遠。四爺的隔壁是七阿哥,再過去是三阿哥,然後就是八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
一路上除了見到幾個掃雪的奴才,就看不到別的人影了。畢竟這麼大的雪,誰都不願意出門。
四爺半個身子都擋在蘭慧身前,讓她能少吹些冷風。
等到了十阿哥所,守門的小太監居然不在,大門就那麼敞著,院子裏的雪也積的厚厚的,都沒有路可以走。
四爺一看這情形,臉頓時就黑了。蘭慧的眉頭微皺,心裏就歎了口氣。果然是如她所料,這沒了娘的孩子,連奴才都敢怠慢!尊貴如皇子又如何,這後宮裏的人太會見風使舵。康熙一個男人,到底是粗心,怕是根本沒想過有人敢欺負他的兒子。
蘇培盛不用四爺開口,已經衝著院子喊了,“今兒誰當值!人都跑哪去了?這是想去慎刑司裏走一遭麼!”
這一嗓子太過突然,聲音又大,就有個小太監從右側的一間屋子裏跑了出來,本還想說是誰在這大放厥詞,再等看清是四爺,嚇得噗通一聲就跪在了雪地裏。
“給四阿哥、四福晉請安!”那小太監哆哆嗦嗦的道。
“你是守門的?”四爺冷著臉問。
“奴才,奴才今日不當值。”
“爺不管你當不當值,現在就給爺掃出條路來!”四爺一黑臉也是很嚇人的。
那奴才哪裏敢分辨,連爬帶滾的就去找掃雪的工具了。
大概是聽到了院子裏的動靜,那屋子裏又陸陸續續出來了幾個太監。看到四爺站在門口那副恨不得吃人的樣子,都嚇出一身冷汗來,請過安就都開始掃雪起來。
按說這動靜夠大,可正屋裏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四爺這眉頭就皺的更緊了。
等小太監們把從院門口到正屋的路掃了出來,四爺這才帶著蘭慧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