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後，康熙留下了太子和四爺。
“老四，費揚古的傷勢如何了？”康熙問道。
“回皇阿瑪，情況不好。太醫說，就這幾日了。”四爺回道。
康熙臉色就是一暗，道:“聽說你最近住在烏拉那拉府？”
“是。”四爺也不解釋。
康熙卻點頭道:“也好。說起來，他是你嶽父，陪這最後一程也是應該的。”
這幾年，受蘭慧影響，四爺也學會在康熙麵前說實話了。因為他發現，很多時候，康熙比他們想象的要通情達理的多。特別是在這些親情方麵。
“太子，你今日也代表朕去看一看費揚古吧。”康熙想了想道。
“是，皇阿瑪。”太子領命。
出了宮，四爺和太子一路無話到了烏拉那拉府。
覺羅氏自然是帶著一眾家人迎接，蘭慧也跟著出來了。
四爺一看蘭慧紅腫的眼睛，就知道這是又哭過了。
給太子行過禮，迎進了屋，四爺就在蘭慧身邊低聲道:“怎麼又哭了？嶽父今日可清醒過？”
蘭慧輕輕搖頭，“從昨兒到現在，阿瑪連眼都沒睜過。參湯也灌不進去了。”
四爺聽了也不知該如何勸，隻能伸手摟住蘭慧，給她些許依靠。
這種看著親人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滋味確實不好受。他是有過親身體會的。
上一世，皇阿瑪死之前就是他陪在身邊。看著曾經英明神武的皇阿瑪變成一個生命垂危的老人，他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每天，他給他喂藥，端茶倒水的伺候，心裏還盤算著怎麼才能順利登基。那段日子，他是不想再重新體驗了。
太子既是奉命而來，進了府自然是先看費揚古，見他出氣比進氣多，就知道四爺所言非需。
安慰了覺羅氏幾句，太子也算完成了任務，就準備回宮複命了。
四爺一路把太子送到門口，太子回身拍了拍四爺的肩膀道:“四弟，像你這樣重情意的人已經不多了。”
“臣弟不過是隨心而為。”四爺道。
“好一個隨心而為。孤希望你能一直如此。”說完，太子看了四爺一眼，這才上馬走了。
當天傍晚，費揚古就斷氣了。
那會蘭慧剛用過晚膳，四爺陪她在院子裏散步消食，她突然沒來由的一陣心慌，執意就要去看費揚古。四爺便扶著她去了。
到了費揚古的床邊，蘭慧就見他睜了眼。當時她還挺高興，快兩日了，費揚古終於清醒了一次。
四爺在一旁看著，心裏卻暗道不好。費揚古這個樣子像是回光返照。隻是看到蘭慧高興的樣子，他就忍下沒說。
見是蘭慧在身邊，費揚古還笑了笑，跟蘭慧還說了幾句話，讓她好好養身子，爭取再生個跟弘暉一樣可愛的小阿哥。
蘭慧連連點頭，自是滿口答應，正準備說把覺羅氏也叫來看看，就見費揚古側頭看著四爺。
四爺立刻道:“嶽父放心，答應您的話，我都記在心裏了。”
蘭慧有些奇怪的看著兩人，想問問四爺答應了費揚古什麼，就見費揚古臉上露出一個笑來，接著就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