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實顯然不信。堂堂公主,怎麼會在這種小鎮上隨便買東西吃。顯然是看到大哥一直不醒,公主心裏擔心,吃不下而已。
可他也沒有再勸,默默的退了出去。
青竹卻沒走,隻是退到了外麵的堂屋守著。怕烏雲珠有什麼需要,她可以隨時伺候。
屋子裏一下子就又安靜了下來。
烏雲珠剛剛還因為布置客棧鬆快些的心情又變的有幾分沉重。
她已經來了有上十天了。這十天對她來說,每一天都是煎熬。
完全陌生的環境,她不僅要讓自己盡快適應,還要麵對一個病人。一個看起來有些癡傻的病人!這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大的挑戰!
從小到大,她最害怕的一次也就是來初潮的時候了。那會她以為自己得了重病要死了。身子難受的行,心裏也害怕。但那會好歹是在宮裏,很快就有皇額娘來安慰她。
不像現在,她隻能自己努力撐著,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堅強!是她自己主動要求來的,她就不能被困難所嚇倒!
可她到底是個嬌滴滴的公主,從出京撐到現在,已經快是她的極限了!
太醫們和鄂實都說鄂容安的情況比剛開始好了很多。可在她看來,這十天幾乎沒有太大的變化。依舊不認識人,依舊每天會大部分時間在昏睡。她看不出來變好的跡象在哪裏。
烏雲珠坐在床邊,低頭看著鄂容安。他的臉色到是比她剛來的時候變得紅潤了些,也長胖了些。不再是那種病態的蒼白色。眉眼還是那麼的俊秀,就像她初見時那樣。
隻是他那雙含笑的眼睛此時卻沒有睜開,即使睜開,露出的也是略顯呆滯的目光。
“鄂容安,”烏雲珠伸出右手撫摸著鄂容安的眉眼,輕輕開口,道:“出宮的時候,大姐問我,為了一個隻見過幾次麵,寫過幾封信的男人,就這麼千裏迢迢的出宮看望,值得麼?”她嘴角露出一絲淡笑,道:“那會我跟大姐說,如果我不走這一趟,萬一你有個好歹,我怕是要後悔一輩子。
以我的身份,本不需要做到如此。你沒了,皇阿瑪自然會再給我選一個合適的額駙。可你卻又是不同的。
你是我親眼看中的!是我烏雲珠長這麼大,第一個如此上心的男人!我也想知道自己能為你付出到什麼地步!
至於值不值得,我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隻想隨心而行!”
說到這裏,烏雲珠嘴角的淺笑變成了苦笑,她停下手裏的動作,頓了頓,才又繼續道:“容安,我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堅強的人。我是很嬌氣的。從小到大,皇阿瑪和皇額娘從不舍得我吃一絲一毫的苦。可如今為了你,我卻拚著讓皇阿瑪和皇額娘擔心也要來看你。你要再不醒過來,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說到最後,烏雲珠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一滴又一滴的眼淚從烏雲珠的眼睛裏滴落,滴落在鄂容安安詳的臉上。
“公主這是要用眼淚給微臣洗臉麼?”
良久,正當烏雲珠哭得不能自已的時候,屋裏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