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莊重的英式別墅,屋前落了一地的梧桐葉,一陣風吹過,卷起大片大片的葉子,不斷地翻飛著。被分隔出來的小花園裏,依然盛開著一些藍色玫瑰,在陽光的照射下更顯動人,就如其名一般——藍色妖姬。
在株株玫瑰之間,若隱若現地有個身影,正小心地打理著這片玫瑰園。藍色妖姬本是稀有品種,極難種植,而在這樣一棟別墅裏,卻竟然種植了一片。不得不說此時盛放的藍色妖姬是種植者,用全部的心來培育的。
玫瑰之間的身影小心地修剪了些枯枝敗葉,除去雜草後,再噴上特製的營養液。滴落在花朵上的營養液反射著動人的光芒,男人認真地看著麵前這朵藍色妖姬。水滴上似乎出現那個女人的笑臉,男人不由得揚起了嘴角。
“看來你心態很好嘛,人家親親我我去了,你還有閑情逸致在這打理花草。”鄭欣兒斜著頭看著掩映在花叢中的胡達,諷刺地說道。
胡達瞥了鄭欣兒一眼,繼續小心地噴著營養液,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就像沒聽到一般。隻有眼中有一絲不易覺察的憂傷,在他那雙黑夜般空洞的眼中久久彌漫著。
鄭欣兒心裏一愣,平時的胡達一定會叫自己閉嘴的。可是今天卻一言不發,眼裏還滿是憂傷。“你今天腦子被門擠了?連話都不說了?”鄭欣兒玩笑似的問道。
胡達依舊沒有回答,這一次連頭都懶得抬了,隻是認真地往花朵和葉子上噴營養液。
鄭欣兒感覺到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前不久還讓自己把煮好的八寶粥拿去給淩月,等她下樓去找他的時候人影都找不著了,再見的時候居然一個人蹲在地上打理藍色妖姬,連話都不說。
鄭欣兒大步走到胡達身邊,大聲吼道:“胡達你今天到底怎麼了?”說著搶下了他手中的營養液。
胡達皺了皺眉頭,冷冷的說了聲“沒怎麼”便伸手來搶鄭欣兒手中的營養液,剛一伸手,一片殷紅儼然地映入鄭欣兒的眼中。
她一把抓住了胡達的手腕,手腕處滿是未幹的血跡,袖口被劃出了道口子,鮮紅的血液不停地往外流。鄭欣兒憤怒地望著胡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說一句話,拉著胡達就往外走。
“放開我。”胡達用力地甩開鄭欣兒的手,低聲說道。
鄭欣兒站在原地楞了一會兒,沒有轉身,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說:“你這樣自我虐待又能怎樣?你有這本事就去把淩月搶回來。”
胡達無奈地搖著頭,眼眶中有些濕潤,自己小聲地說:“我沒辦法這樣做,我不能把她從那個人身邊搶走,我想保護她不受傷害,可是到頭來我居然隻能用欺騙的方式守住她那可憐的幸福。”
鄭欣兒背著身子聽完胡達講完這一段話,此時的他大概不會願意讓自己看到那樣的他吧。
“那一刻,我真想把那小子打死,他該死,可是他死了,淩月連僅剩的一點她想要的幸福都沒有了。”胡達繼續說道,鮮血依然不停地往下流,很深很深的刀痕,讓人看起來都會覺得心疼。
“你就那麼心疼淩月,不想讓她的幸福被破壞一絲一毫,到最後就任由他割破你自己的手嗎?胡達你太偉大了……你以為我會這樣讚美你嗎?”鄭欣兒突然轉身,往胡達胸口就是一拳,然後提高了聲音說:“胡達你太笨了,笨到無可救藥!”
“愛上她之後,我早就已經無可救藥了。”很輕很輕的聲音,輕到隻有胡達自己聽得見。
但是卻沒有逃脫鄭欣兒的耳朵,下一秒她便緊緊抱住胡達的頭,在他的耳邊輕聲的呼吸著。良久,她才說道:“我們進去包紮一下吧,你要做淩月永遠的靠山,隨時做好把她搶回來的準備,這樣一副死樣子怎麼行?”
胡達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反對。鄭欣兒鬆開胡達,拉著他走進了屋子。
接下來的一係列動作都是在胡達呆滯的表情下進行的,任由鄭欣兒處理他的傷口,沒有說話,也沒有喊疼,連眼珠子都沒有眨一下。直到鄭欣兒綁好紗布,放下他的手,胡達才回過神來,道了聲“謝謝。”
這對很少聽見胡達說“謝謝”的鄭欣兒來說,也算是種安慰吧。她微微揚起嘴角,收拾好醫藥箱,一邊說:“你不會按時換藥的,也不會叫醫生來家裏,所有不管你同不同意,我每天傍晚會過來給你換藥。”
說完,沒等胡達表示他的意見,鄭欣兒便拿著醫藥箱走進房間去了。直到鄭欣兒走,胡達也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