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嗎?當然不舍得!
可是光她一個人不舍得有什麼用?她瞥過頭,不去看他:“我大方的把你讓出來給其他女人,對於你而言不是一件好事麼?”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天她高高興興地跑去他公司找他一起吃飯,打開辦公室的門看見陸優靜抱著他的畫麵。
在此之前,公司的每個員工都認為那個叫陸優靜的女人是慕大boss的未婚妻,隻因為他對她的“特殊照顧”。可是她相信他,根本就沒有理會那些所謂的傳言,可那天她親眼看見,讓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倒塌了。
“初末,我不準你說這樣的話。”
即使黑暗中什麼都看不清,但初末依舊能感受到慕流年語氣中的怒意,她咬著唇,賭氣般地怒吼:“我就是要這樣說話!慕流年,我告訴你,我討厭你!”
慕流年眯了眯眼,聲音中強壓著怒氣:“我不準你討厭我!”
他目光中的寒冷,讓初末深深地打了個哆嗦,但她依舊倔強地告訴他:“我就是討厭你!慕流年!我討厭你——唔!”
下一秒,她的唇瓣被吻住,那觸覺冰涼,深入骨髓。
初末又羞又惱,狠狠地在他唇瓣上咬了下去。
一記悶哼聲,他退開,她隻覺血腥味溢滿唇間……是他的。
黑暗中,誰都沒開口,沉默沾滿了整個空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初末感覺身上的壓力被鬆開,他不發一語的離開,包廂的門被打開又關上,外麵的冷風從她臉頰吹過,整個包廂裏就隻剩下她一人。
她摸了摸唇間的溫度,那裏冰涼而疼痛,若不是唇上的疼痛提醒她剛才的狂風暴雨,她甚至會以為剛才發生的一切隻不過是她喝酒醉出了一個幻覺。
你說,我不準你討厭我,可是流年,你可知道,我喜歡你,在任何時候;我討厭你,是在你喜歡上別人的時候。
Part3
當初末整理好自己,回到包廂時,周白正在跟慕流年敬酒,見她進來,忙道:“正好,初末一起來敬慕總最後一杯!”
初末才知道,原來酒席快散場了。
正好,她剛才在回來的路上也想著要怎麼找借口跟周白說自己要先走,現在省略了這一步,她倒是很直率地拿起杯子就抿了一口。
席間,有眼尖的人見流年嘴角破了個口子,不免調笑:“慕總怎麼去了一趟洗手間,唇角破了?莫不是遇到什麼豔遇?”
一時間,眾人的表情高深莫測。
慕流年淡淡地掃視了一眼,輕笑道:“路過洗手間的時候,被一隻小貓抓傷了。”
初末垂著頭,完全不敢與他掃視而來的眼神對視,她隻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心裏仿佛被貓爪撓了一下。
那隻小貓是誰,隻有她知道。
酒席散了,初末跟著一群人出來時,夜風拂過耳畔,吹散了些許酒意。
周白等人在跟慕流年辭行,初末站在一邊,眼睛看著對麵那個男人微腫的嘴角,心想,都腫起來了,說明她剛才咬的很重吧?他都不疼的嗎?那個時候,她以為他會生氣的咬回來才對……
初末的眼神漸漸從他的嘴角轉移到臉上,那漆黑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完美的五官深邃俊俏,即使他的嘴巴微腫,也絲毫不能影響那個男人英俊的容貌。
他真是一個好看的男人啊……
許是感受到她的注視,他微微轉頭,便與她眼神對視,那張俊顏麵無波瀾,目光如水。
初末腦袋“嗡”了一聲,連忙瞥過頭,假裝沒看見,但那抹暈紅又悄然爬上臉頰。
在她不自在間,慕流年已經轉身離去。
耳邊是其他人議論的聲音:“慕總無論去哪裏都帶著陸小姐,看樣子婚事不遠了啊……”
“是啊,倒也挺般配的。”
初末看過去,那兩人相攜離開的背影,男人高大英俊,女人嬌小依人,可不是挺般配的麼?
她捂著心口,那裏又開始泛酸了,她忍不住罵了一句,楊初末!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走吧!”這時,周白的聲音傳來,她收回神思,“哦”了一聲,便跟他上了車。
初末所屬的這家公司是B市不算大的一家傳媒公司,名叫星光傳媒,周白是公司的負責人兼老大。
初末跟慕流年分手之後,便以“青年鋼琴家”的身份簽了這家公司,屬於周白力捧的鋼琴新人,用周白的話來講就是,楊初末是他這麼多年來極少能見的,肯吃苦,肯努力,安排什麼都欣然接受,乖乖聽話又有天賦的新人。這也是為什麼星光傳媒那麼多簽約鋼琴家,他獨獨隻帶她來參加這場飯局的原因。
乖乖地跟著周白坐上車,發動車之前,周白波瀾不驚的聲音傳來:“你跟CM的慕總認識?”
初末“啊?”了一聲,周白繼續不鹹不淡地問:“他嘴角的傷,是你咬的吧……”
“……”所以現在當老板的都這麼靜默觀察,火眼晶晶嗎?
沒有得到回複的周白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依舊淡定道:“你不回答也沒關係,我說的是一句感歎句而不是疑問句。”
初末:“……”
在初末兩度無言中,已經從她的表情中得到答案的周白驅車,離開……
一路無話,初末倒也不局促,她跟周白是上下級的關係,私底下更像老友。
周白不過才三十出頭的年齡,至今仍然單身,單身的原因說起來很癡情,他在等一個心裏有別人的女人。也許是因為有類似的經曆,讓初末和他第一次見麵就仿佛見到故友,從進入星光傳媒初始,兩人就沒有遠近疏離之感。
周白一直開車將初末送到她的公寓門口,臨下車時,初末才說:“他是我前男友,我們剛分手了。”
“噢……”周白應了一聲,“他跟你分手的?”
“不!”初末倏地抬頭,氣鼓鼓地說,“是我跟他分手的!”
Part4
“初末跟你提出分手?”偌大的辦公室裏,初慕集團(簡稱CM)的副總餘生歪在沙發上,不可思議地望著工作台後麵的男人,道,“理由竟然是有女人主動纏上你……所以你們分手的原因是……你長得太漂亮,太招蜂引蝶嗎?小年年?”
聽見肉麻的“小年年”三個字,工作台後專注看著電腦屏幕的男人,眼皮都沒抬一下。
沒有得到好友的回應,餘生已經習以為然,他想了想,又道:“不過CM收購星光傳媒,旗下的藝人除了初末,所有人你都不要……這樣是不是有些太護短了啊?”
此時,慕流年才抬頭,淡淡地說:“我就是護短,怎麼了?”
“……沒。”
“沒事的話就出去,我很忙。”慕總已經開始趕人。
“好好,我知道你是大忙人,人家總統都沒你忙。但你別忘了明天準時參加星光的收購會議,你是CM的老總,不參加可說不過去。”
“嗯……”
又是一個“嗯”字,真是敷衍!
餘生摸摸鼻子,灰溜溜地出去了。
整個辦公室又恢複了平靜。
此時已經是午夜12點,整個CM的辦公樓裏,隻有這一層燈火通明。
工作了一會兒之後,慕流年起身走到玻璃櫃前,倒了一杯威士忌,緩步走到落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