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站在自己院中那顆已經落光了樹葉,快要枯死的大槐樹下,心中滿是寂寥之意
要走了麼?這繁華之地,幾十年的心血,回頭一望,不過如飄過麵前的枯葉一般,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張讓伸出那保養得極好的手,手心之中赫然放著一顆圓珠,隻是暗淡無光,上麵滿是細碎的裂痕,一陣略帶寒意的微風吹過,那圓珠化作無數塵粉消散無蹤。
中平六年四月
漢靈帝,劉宏駕崩而亡
這位皇帝生時留給了百官一個爛攤子,死時卻留給天下一個爛攤子
大將軍何進聽從謀士張子康之言,稱病不陪喪,不送葬,在於袁紹,劉表等人密議之後,暗中聯結司空劉弘,司徒黃婉,尚書仆射士孫瑞,禦史大夫呂疆等人隻待靈帝大喪之後,就下手除掉張讓等一眾閹宦。
劉弘等人此時也陷入左右為難之境,除掉閹宦自然是他們心中多年所想之事,但若閹宦一除,朝中勢力必然失衡,將形成何進一家獨大的格局,當年呂黨掌權之事必將重現。
董太後為自身計,也暗中聯絡劉弘等人,陳說厲害,想要鏟除何氏一族,立王美人所生之子劉協為帝。
劉弘等人對此隻是嗤之以鼻,董氏一族雖然有些力量,但此時以不能與何氏家族相提並論,況且劉辯擁有嫡長子之名,若是廢長立幼,早已蠢蠢欲動的各路諸侯必然會趁機發難,到時漢朝隻怕會四分五裂。
至於閹黨一眾,則極為平靜低調,隻是所有人都知道這隻不過是風暴來臨之前的最後一點安寧罷了。
夜,三更,張讓住處
“張公公,如今靈帝已死,大行以過,我等是否也應當回歸原處”賽碩對坐在上首的張讓陰惻惻的說道。
“這天下為亂,烽煙不旺,何談回歸原處”張讓不緊不慢的說道。
“張公公,何氏頗為精明,我等手中又無軍權,宇內又無第二個張角,如何能讓這天下大亂”夏惲冷笑道。
“樹欲靜而風不止,這大漢天下的運脈之氣行將枯竭,隻需要我等因勢利導,這埋藏在寂靜下的火山必然勃然而發”張讓輕輕敲擊著椅子上的扶手道。
“如何因勢利導”賽碩有些不屑道。
“恐怕我等還為導成,自己的腦袋就要被何進砍下來了”韓悝冷冷道。
“諸位,你們的來意我明白,就算我能送你們回去,隻是不能完成主上的任務,至於會有什麼下場,你們自己清楚的很”張讓依舊不溫不火的說道,隻是眼中已有了些許銳利之光。
十常侍中的其他人聽他如此一說,臉色俱都一變,顯然張讓所說並非虛言。
“回去或許能遭到處罰,但留在這裏一定沒命”賽碩麵色鐵青的說道。
“哈哈,諸位,就是你們想死,雜家還沒活夠那,還想著回去憑著這裏的功勞在進一步”張讓忽然大笑道。
“張公公,真的有辦法即完成任務,又能讓我等安然回歸”賽碩雙眼死死盯著張讓道。
“諸位,你們沾染了太久凡塵的氣息,已經忘了你們曾經是什麼人了,在這凡塵俗世之中,有何事對於我們是不可能的,隻不過是能不能做罷了”張讓複又平靜道。
“若是我等一身本領還在,自然不在話下,隻是我等與凡人無異,叫我等如何處置”韓悝道。
“張公公,今日無論你怎麼說,若是不能拿出讓我等信服的東西,我等也隻好得罪了,至於回去之後如何,那就各安天命了”賽碩麵色有些猙獰的說道。
“諸位,請看,這是什麼”張讓沒有理睬賽碩露骨的威脅,而是從懷中取出一物。
眾人定睛細看,隻見此物六角形狀一片黝黑,中間部位隱現一顆猙獰獸頭,獠牙蓬發,目露森光,獸頭周圍刻有比小米粒還要細碎的符籙銘文,這些符錄銘文相互串聯如蛛網般將獸頭困在其中。
“厚土盤”賽碩隻覺得看到此物第一眼後,被困在身體內的神魂竟然有種不受控製,直飛而出的感覺。
“張公公,你從那裏得來這厚土盤”夏惲眼中盡是貪婪之色,若是自身法力猶在,恐怕就會立即出手搶奪。
“諸位,你們在仔細看看,這隻是厚土盤的仿製品罷了,它也隻有厚土盤的一個作用,而且極其微弱,使用隻有就會自動消散”張讓將掌中的六角盤遞給坐在其左手邊的賽碩道。
賽碩見張讓竟然將如此重寶交予自己也是一愣,聽到張讓所言之後才伸出手結果六角盤仔細觀看。
“不錯,確實隻是一件仿製品”賽碩穩住心神,用手輕輕摩擦了一個六角盤,從中絲毫感覺不到一點法力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