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山莊裏的許多人已經開始用雙傑、雙壁之類的稱呼來稱呼雲惜菡和任遠鴻,按說這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每當有人提起這事的時候,雲惜菡的腦海裏總是不自覺的浮現出年初一早上,所有人都還未醒來時畫月狐站在自己房門口沒有回頭說的那句話:“如若有一天,任遠鴻真的成了一個鬼怪,而你必須也隻能親手了結他的時候,你會下手殺了他麼。”每每想到這一句話,雲惜菡總會莫名的如同魔障了一般惶恐莫名,最後隻得一個人慢慢試著忘記這詭異的一幕。

畫月狐最近總是很少出現,甚至連常年住在山莊裏的玉娘都告訴雲惜菡這相當反常,雖然畫月狐平素就相當忙碌少有時間常在莊裏,但一般春節前後一般他是在莊中罕有外出的,可今年卻實在反常,往往幾天都不能見他一次。

雲惜菡卻看著山莊裏形形色色忙忙碌碌的人又生出了一個疑問來,她好奇的向玉娘問道:“這山莊裏,怎麼好像大家都一直在山莊裏不用離開的…誒,不是這麼說,應該是說大家不用回家麼?不用回去和父母家人呆在一起什麼的麼?”其實這個問題是在山莊裏快要度完一個寒假之後頗為思念父母的雲惜菡有感而發的問題。

玉娘先是一愣,然後看著兩人麵前相當歡快的在藏書樓前空地上沐浴著陽光玩耍的十分開心的兒子,很是苦澀的笑了笑之後有點哀傷的說道:“回家?回哪裏去呢?這裏就是我們的家啊…”

玉娘在雲惜菡詫異的眼神中傷感的說道:“這個山莊之中…乃至整個組織之中大多都是兩種人,其中之一就是如任遠鴻那樣的孤兒,其二就是像我夫君和袁淺客那樣的家傳。這孤兒之中又分兩種…靈力天生強於一般幼兒的孩子往往會吸引來鬼怪或者妖魔的注意,雖然組織中一直致力保護其他人,但不可能永遠阻止所有慘劇發生…所以許多孤兒都是父母為了保護孩子被妖魔殺害後組織中的人慢上一步趕到救下的孤兒…我的父母就是這樣死去的。”從玉娘哀傷的表情來看,似乎她父母遇害時她已多少懂事了,所以記憶頗深。

雲惜菡識相的沒有說話,讓玉娘感傷了一會,然後玉娘接著說道:“另外一種就是像任遠鴻那樣的孤兒了…可能是因為靈力強大所以出生時有些什麼奇怪之處被父母遺棄的孤兒,他們…往往會因為自身而給周圍的人招來異常強大的麻煩和災禍,當年任遠鴻和劉卿陽被救入莊中時,對外雖說是孤兒院的出遊車翻到了山崖下,但我記得當年大首領就曾告訴任遠鴻‘害死你的夥伴們的,是一隻叫蠱雕的怪獸,你若不想像他們一樣慘死、給他們報仇的話,就好好留在這裏學好本事’。至於家傳的就沒有多少好說的了,這些人大多從祖輩開始就代代家傳在組織中任職,絕大部分的分殿執掌鎮夜人都是家傳的,家族型的傳承也往往能發展出分門別類千奇百怪的諸多法術派別或者家傳秘術之類的。所以這個山莊、這個組織對於許多人來說,是唯一可以收留他們、保護他們,甚至也是唯一值得他們留戀、值得他們保護的地方,這才是整個組織屹立不倒的原因。”說完之後玉娘相當肯定的對雲惜菡點了點頭,最後說道:“雖然像你這樣父母健在而又天賦異秉的人並不多,但是像你這麼善良的孩子,將來也一定會是強大而堅定的守夜人的。”

雲惜菡麵對如此誇讚,除了還以一個自信而肯定的笑容,似乎也並沒有其他合適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