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淺客點了點頭,重重的一腳頓地然後雙手持匕首合十,聲音不大的念了一句“狂浪-襲”,原本隻是奔湧之勢的波紋幾乎立刻激起如汪洋驚濤的浪潮席卷向那隻飄在四人眼前的半蛇半人妖怪。
花倚夢雖說熟練不如雲惜菡,但畢竟天賦不輸雲惜菡,雖然還不能不用吟唱施展法術,但隨著她不斷吟唱的過程周身靈力凝聚卻已成相當規模,甚至不斷湧現的寒意已經讓人頗有刺骨之意。
“準備好了,要開始了!”袁淺客略一偏頭,見花倚夢點了點頭之後就立刻將手中的匕首鬆開讓匕首落入了自己腳下的水浪之中,然後喝了一聲“狂浪-葬”。原本就已如汪洋驚濤的浪潮立刻又是一變,變得如同怒海之中足以覆滅城郭的恐怖海嘯一般排山倒海,巨浪猛烈的向著那隻妖物和那個不知來曆的男子一同席卷而去。
花倚夢也完成了法術的吟唱,隨著亙長的咒文所慢慢凝聚起來的絲絲寒意現在已如北極淩冽的極寒一般,隨著她的引導,這股極寒氣息被導入到鋪天蓋地的奔湧狂浪之中去,幾乎是瞬時之間巨大的浪濤化成了一座極為壯觀的冰山。
“很好…起碼成功抓住這兩個了,嗯…準確說是隻有一個,畢竟式神不算人…”袁淺客的語氣似乎聽起來還相當輕鬆明快,但是雲惜菡她們都看到袁淺客的右手已經開始不受控製的不規則顫抖了起來,畢竟剛剛法術的規模遠非以往可比,消耗之大也是不言而喻。
袁淺客有那麼一會站在原地沒有說話,而另外三個姑娘裏一個累的快死了,一個累的半死,自然也沒功夫去搭理他,等過了一會袁淺客似乎恢複的好一些了便走近了那座冰山似乎是要仔細看看裏麵被冰住的一人一式神。
由法術形成的冰山不同於尋常冰山,晶瑩透明的冰山之中一切都清晰可見,乍一看倒像什麼水晶製作而成的奇妙工藝品一般了。
但袁淺客走近了之後卻隱約發現似乎有些不對,那巨大半蛇妖怪旁邊被凍住的那個不明來曆的男子不知為什麼仿佛是在被冰住之前一刻意識到了自己即將失敗一般垂頭喪氣的低著腦袋,然而剛剛一切發於瞬息之間,萬沒有可能會有時間讓這男子來垂頭喪氣的。
袁淺客眉頭一緊,隱約透過冰山層疊反射的月光綽影看到由冰山斜上方的位置一道白光迅疾無比的向著他射了過來,袁淺客一驚心中大喊不好,此刻袁淺客雖然不說精疲力竭但也是元氣大為損耗,要在這麼一轉瞬立刻退開已經幾乎不可能了,袁淺客下意識的抬起右臂準備盡量硬接這一道白光。
一聲破空之聲響起,夜空之中一根長鞭如長虹般疾至,猛的將那道白光一卷,然後重重的一下甩到了眾人另外一側的樹上。白光落在樹幹上之後既沒有立刻滑落下來,也沒有穿破樹幹而過,幾人轉頭看時隻瞥見是一張白紙之上似乎塗畫了什麼,隱約覺得似乎是一張符紙。但也僅僅這麼一瞥的功夫,因為符紙立刻就起火燃燒了起來,點燃了還未完全抽出新芽的樹枝,仿佛是點起了一個巨大的火把一樣,為眾人照亮了廣場。
袁淺客雖然元氣損耗了不少,但感知依然敏銳,循著剛剛白光飛來的方向和些許細小的聲音,袁淺客左手在冰山上輕輕一撫然後猛的向冰山右上方一揮,幾道在火光之中反射著些許晶瑩的冰針激射而去,仿佛是袁淺客為了給對方剛剛的偷襲還禮一般。
一個男人一下鷂子翻身從那冰山上跳了下來,原本似乎是蟄伏在冰上由建築投下之後又經過冰山層層折射之後曲折的陰影之中的男人被迫現身之後不怒反笑,笑了一會之後才開口用略微有些生硬的中文說道:“你們中國有句古話說的真不錯,我沒有小心還真駛不得這萬年船了。”
袁淺客站直了身體和這個男人對立而視,戴著一雙皮手套、穿一身風衣、蹬一雙長筒皮靴,和被冰在了冰山裏的那個替身唯一不同的地方就僅僅是眼前男子的風衣是淡褐色的而不是黑色的。
乍一看之下眼前男子似乎隻是打扮的略微有些像電視劇裏的人物一般,但剛剛無論是將符紙在無聲息之中疾射向袁淺客還是將自身潛藏在建築投在冰上的影子裏,都絕非等閑尋常之輩。袁淺客的表情動作很微妙,他並沒有如以往一樣立刻翻出自己的匕首反扣在手中,而是似乎相當放鬆的一般往後退了一步靠在了冰山上,乍一看似乎是對麵前對手並不在意信心滿滿一般,但雲惜菡她們看在眼裏是明白袁淺客在剛剛的法術裏耗費太大,此刻已經有些站立不穩了。再看雲惜菡她們三個,雲惜菡雖然已經喘息停當恢複的七七八八了,然而以她的體質規模稍大的法術如果要爭取時間不用吟唱,至多再有兩三個已是極限。花倚夢雖然體質較之雲惜菡要好上不少,但畢竟第一次施展如此耗費靈力精力的法術,難免調息不勻,此刻麵色很差,也不顧自己潔癖坐在了廣場地麵上。三人之中唯一一個狀態全滿的隻有李燕,然而此刻對手虛實未明,倘若對手是以法術為主或者幹脆是靠大量式神作戰的,那麼以李燕隻會近身搏戰的條件來說,茫然出擊與送死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