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曉不知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當醒來時,車輛已經在一處建築前停了下來。下了車不是運動一下僵硬的腿腳,而是直愣愣的看著麵前的建築。
這裏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為幾天前她才來過這,並印象深刻。陌生感則來與,初來時是在夜晚而現在是白天。
目光一晃,見白燁已被兩人扶到了門口,門口站著的正是那位臉上有傷的老伯。
快步跟上,走進大門,入目依然是中世紀歐洲的建築風格。拐了個彎,一行人走進一間巨大的客廳。客廳裏站著好些個人,有的是蕭曉所眼熟的,有的從未見過。
客廳裏的眾人見白燁進來,一下都湧了上去,眾星捧月似的將他送入一旁的臥室。
蕭曉並沒跟上去,環顧了下這間歐式的客廳,懶散的走到正燃著火的壁爐前。蹲下身子,讓火堆散發出的溫暖籠罩全身。
這樣的溫暖讓她頓感疲憊,一整夜幾乎沒好好睡過的蕭曉終於抵不過疲勞和倦意的雙重壓力,在壁爐前那張厚實的毛毯上沉沉睡去。
臥室裏的床前圍著一圈人,每個人的目光都注視著床上那個男子。白燁倮著上身躺在床上,白色床單上烏黑的長發四散著。精致的臉上沒有表情,長長的睫毛擋著閃爍的黑眸,薄唇蒼白如紙。
馮伯站在床頭,專注的看著白燁,似乎不想遺漏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馮伯身邊是影輝和影玉,他們表情肅穆而恭敬。帶著金邊眼鏡的許沛川在床尾來回的踱步,臉上有煩躁、憤怒,但更多的是隱忍。江昊則坐在白燁的腿邊,雖然也是一臉擔心,但和暴躁異常的許沛川相比冷靜了許多。
在床前還有一人,正為白燁消毒傷口。那人有著一頭醒目的金發,混合亞洲與歐洲人的臉部輪廓不用猜都能看出他是個混血兒。男子又瘦又高,捏著棉棒和鑷子的手修長而白淨,像是一雙藝術家的手。放下消毒用具,從醫藥箱中拿出專用縫合工具。碧綠色的眸子看向白燁,男子臉上漾出了詭異的笑。
“不先用麻藥嗎?”馮伯提出異議。
男子抬起愉悅的笑臉,“NO、NO。接下來,我們白大少漂亮臉蛋上的痛苦表情,就是我今天的出診費。”
眾人鴉雀無聲……
男子將鉤針紮進白燁皮膚時,惹來他一陣皺眉,黑眸緩緩的睜開。這樣的反應讓男子興奮的眯起眼,嘴裏竟然哼起歌來。
“喂,Dave!你這怪癖什麼時候能改改?白燁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整他。”江昊於心不忍的開口道。
當事人還沒開口,在床尾轉悠的許沛川倒發話了。“他白燁死都不怕,這點痛算什麼!Dave,你把他上身的大小傷口都縫上!省得他好了傷疤忘了疼!”
“許沛川,你吃錯藥了!?陰陽怪氣的想幹嘛……”
“我想幹嘛!”被點著了導火線,許沛川徹底炸毛了。“我在公司沒日沒夜、廢寢忘食的時候你小子在幹嘛!天天窩在你那破窯子裏,還問我想幹嘛!!?”
被戳痛處,江昊‘噌’的站起,幾步衝到許沛川麵前,揪住他的領子。
“你有種再說一遍!!!?”
“一遍!?我TM說一萬遍!!”
“行了……這回是我的錯。”
說話是躺在床上的白燁,聲音雖然不大,但有效的阻止了兩頭暴怒的公牛。
“你也知道錯!?”這句話雖然製止了兩人鬥毆的可能,但依然不能熄滅許沛川的怒火。
“不是為你,大家何必這麼拚死拚活。你倒好,自己跑去送死。行動前你有沒有想過後果,有沒有想過你身邊為你操心的人!”
“這完全是個意外……”
許沛川似乎是聽到了最好聽的笑話,“嗬!白燁也有不能控製意料之外的事!?”
“都給我閉嘴!”
這個聲音讓眾人倍感意外,Dave一手將縫合針線甩進醫藥箱,臉上是同情和無奈。
“你們三個怎麼回事,越過越回去了?我還以為自己在聽高中生鬥嘴呢!事情都發生了,你們不去想想怎麼應付,倒在這互相吐槽?爺可不陪你們玩這種幼稚的遊戲!……嘖!真掃興!”
說完大步走了出去,一甩手,門發出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