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炎熱的夏季已經過去,涼爽的風讓在高溫酷暑中煎熬的人們倍感舒適,路邊大株的桂花樹上星星點點奶白色的小花散發著迷人的清香。偶爾穿過樹蔭的陽光也不像夏季那樣灼熱,隻有那份光芒一如既往的奪目耀眼。
一件白色的T恤,一條破舊的牛仔褲。黑色的鴨舌帽被壓的低低的,再加臉上的墨鏡,幾乎沒有人能認出來,此時行走在樹蔭下男子正是掀起A市軒然大波的那個天之驕子……白燁。
如今MED在A市的分公司已經步入正軌,每天所要處理的隻是些日常管理工作。所以他將一整日的工作壓縮到一個上午處理完,之後便脫下西裝換上不起眼的衣著,盲目的在A市的大街小巷裏遊走。
派出了所能動用的所有人手,得到的消息依然讓白燁失望透頂。蕭曉,甚至是Dave,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的徹底。他也曾想過,或許在巽堂被瓦解的那一刻,Dave為了自保帶著蕭曉離開了這個國家。但經過大半個月對於出入境人員登記的排查,依舊無果。
白燁像是站在了絕望的懸崖邊,如果不做點什麼的話,他真怕自己會不慎墜落萬丈深淵。所以他整日遊走在大街小巷,明知找到蕭曉的可能幾乎為零,但他還是不知疲倦的周而複始。
麵前走馬燈似得變換著不同的景色,一張張各有色特的臉龐在白燁麵前不斷更替。讓他失望的是,不論哪一張臉都不是他期望的那一張。
直到夜深,他才止住腳步。看了看時間,伸手攔下一輛出租向鬧市區的那間高級公寓駛去。
許沛川這幾很忙,這會兒都已經快深夜了,他才從公司裏出來。按著酸澀的眉心,想想若這時候會自己住處又得花個把鍾頭。索性連車都懶得開,叫了輛車直奔白燁的公寓。
也就那麼巧,兩人的車一前一後的停在公寓門口。互相打了個照麵,均是一愣,繼而又不約而同的苦笑。
“樓上有酒嗎?”白燁問。
“還喝酒!?都什麼時間了……我可累慘了,隻想睡覺。”
兩人交談著走進電梯,借著電梯裏亮著白色的燈光許沛川才看清了白燁所穿的一身。
“你今天又跑出去了?”
白燁沒回答,隻是懶懶的斜靠在一旁。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頂層,許沛川看了白燁一眼,自顧自的摸出鑰匙卡開了門。而白燁也跟在他後頭,走進了公寓。
也不知道原因,看著白燁那副略帶頹廢的樣子,一股氣憋在胸口。把公事包一丟,許沛川脫下西裝外套狠狠的甩在沙發上。
他的舉動引來了白燁的不解,“公司遇上麻煩了?”
許沛川輕哼,“你還擔心公司?”
白燁當然聽出其中的嘲諷,“什麼意思?”
“白燁,你還真夠固執啊。我猜江昊勸過你不止一次兩次吧……以你的腦袋不至於想不明白,可你為什麼還在做傻事!?今天我直說了,你和蕭曉就連百分之一的機會都沒有,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人我會去找,並且我答應你一定會找到!你呢,就好好的待在MED!下月老爺子回來,你覺得他當看到媛媛的肚子會怎麼說。你就準備好當個準新郎,把蕭曉徹底的忘了!”
話剛說完,衣領就被白燁揪住。
“我的事,不用你管!”
許沛川臉上露出輕蔑的笑,“你有資格這麼說嗎?我勞心勞肺的在公司幫你,義無反顧的信任你!你現在和我說,不用我管!?難道你覺得,就這麼看著自己的摯友迷茫下去,墮落下去,才是正確的嗎?!我告訴你,白燁!在這一點上,你沒有立場對我說教!!!”
‘碰’一個拳頭狠狠的砸在許沛川的鼻梁上,鼻子頓時鮮血直流。
“你……”
許沛川沒想到白燁真會動手,頓時怒火衝天,一腳就把高大的白燁踹到了門口。
之前看到許沛川流血,白燁還有些愣怔,但被他這麼一踹之後也失去了理智。跑過去抓住許沛川的肩膀,在客廳中扭打起來,桌椅擺設倒了一地。
這兩人都在氣頭上,根本不知道躲閃。就這麼硬生生承受了對方的攻擊後,又使出全力打回去。互毆持續了十多分鍾,兩個男人便各倒一邊,喘著粗氣。
躺了約莫刻把鍾,許沛川率先站起,用鼻青臉腫來形容他一點都不過分。那邊躺倒的白燁也比他好不到哪兒去,下巴一片淤青,嘴角也被拳頭打破。額頭因為砸到了桌角破了一個口子,正流著血。
許沛川找到了一旁被甩落的眼鏡,看都不看他一眼,踉蹌的走進臥室,大力摔上門。而白燁則呆呆的瞪著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麼。
第二天,詭異的一幕出現在MED大廈裏。兩個向來舉止優雅儀表不凡的男人,竟然從同一輛出租車裏下來,並且各頂著一張開了花兒的臉走進公司。
之後,這一幕就成為公司最大的話題,讓全公司的員工津津樂道了好幾個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