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燕陶懶洋洋靠在樹邊上,好看的眉眼透著矜冷,漫不經心地瞧著連鋒吸氣呼氣做心理準備。

“少將。”

連鋒眼一閉,咬牙豁出去了:“沒有多餘的帳篷了,您看燕陶住在哪裏?”

秦縱蹙了下眉頭:“帳篷呢?”

連鋒睜眼說瞎話:“帳篷壞了。”

“那就修修。”

“少將,是支架壞了,我已經修過了,沒法子架起來了。就算是勉強支起來,島上風太大,一吹就散了。”

秦縱撩開帳篷,俊冷的眉目皺著,他偏頭望了眼不遠處癱在地上的帳篷,聲音透著涼意,“你在外頭守夜,把帳篷騰出來給燕陶住。”

連鋒嘴角抽了下:爺,你要不要這麼偏心?

連鋒:“爺,你看到了嗎?”

“什麼?”

連鋒哭喪著臉,指著自己胸口:“我的心在滴血啊。”

秦縱……

男人微涼的目光終於落到了燕陶麵上,淡聲掠過她,“那你住我的吧。”

yeah!

成功!

“……我去守夜。”

秦縱彎腰走出帳篷,俊美的容顏覆著層寒霜,眼底泛著些許燥氣。

他走出一步,燕陶桃花眸微微闔上,又睜開,眼底泛出涼意,“你不必去守夜,我離開是最簡單的。”

秦縱腳步一頓,偏過頭去,目光落在燕陶麵上。

燕陶扯了下嘴角,桃花眸泛著風流肆意,她痞氣地伸手出去,沒扯到領口,又放在下來。

“我生來如此,改不得了。”

她還沒受過這麼大的嫌棄呢。

少女唇邊噙著抹寒涼的笑,轉身過去,長腿邁著悠然的步子離開。

秦縱深冷的眸落在那離去的背影上,倏爾闔了眸子,隱下眸中風雨欲來。

連鋒撓著頭,看看燕陶,又去看秦縱。

這算是鬧崩了嗎?

他該不該高興?

但連鋒從來沒見過秦縱這樣隱忍到近乎瘋狂的表情,他的手指攥得發白,寒氣幾乎不受控製地泛出來。

他腳下的地麵,寒氣湧出,已經開始變成冰塊了。

連鋒:“爺,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樣冷漠刺骨,連他覺得有些受傷。

秦縱垂首,淡冷的目光落在掌心。

月光下,他的掌心位置泛出森白色的冷氣。

他慢慢收緊手掌,“我媽應該早跟你說過,那件事情。”

連鋒表情一僵,幾乎不敢相信地看向秦縱,嘴唇哆嗦著,很久沒說出話來。

爺,居、居然知道?

秦夫人告訴連鋒,就是為了讓他做好準備,生大變時能做出應對。

他知道之後,死死守著這個秘密。

做夢的時候都咬著牙,生怕自己說出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就因為這,說夢話的毛病,連鋒都改了。

“您、您是什麼時候……”連鋒艱難地開口,“知道的?”

國士批命。

這大劫,不是隨便說說的。

前幾條,已經全部應過了。

隻剩下這最後的,大劫。

秦縱麵色冷淡,“我很久以前,出任務的時候就知道了。”

他不是聽天由命的性子,便是大劫來了,自然也會去爭上一爭。

然這就如同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隨時都會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