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送過來的,自然是燕家人的遺體。

麒麟子下手狠辣。

一絲絲的生存希望都沒有給他們留下。

如今偌大的燕家就隻剩下了十幾個弟子,和他一個人。

老四站在那一整排的白布前,幾乎要控製不住掉下淚來。

他終究還是壓製住了心底翻滾的情緒,心情複雜至極。

當年燕重的狠辣程度並不比麒麟子要弱上多少。

如今,他們燕家得到的一切,難道真是報應嗎?

老四忍住心中的悲憤和怒意,抬手吩咐弟子們去收斂遺體。

威風赫赫的古武世家,居然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散掉了……

燕陶單手插兜走在秦縱身旁,少年俊美如妖的容顏上帶著三分笑意,瞧著很是悠然自得的樣子。

秦縱行在他身旁,左手搭在了少年肩膀上,緩聲開口,“我隻有兩天的假期,,明日就要返回帝都,你要跟我一起走嗎?”

燕少爺思考了下,點頭道,“左右這邊也沒什麼事情,我同你一起好了。”

他們剛一走進玄門的大門,早已經等在門內的燕溪之迅速整理好衣服迎了上來。

女人的姿態溫婉,語氣柔和,臉上滿是慈愛的笑容,“陶陶你回來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跟燕陶正式見麵。

心情不言而喻。

燕溪之十分激動,女人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少年,嘴巴開合著,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

然而,到了嘴邊就語不成句。

一雙眼睛裏帶著水光,眼底參雜了諸多的情緒,良久吐出一句話來,“你很像麒麟。”

是的。

燕陶很像麒麟子。

光風霽月的姿態,懶懶散散的氣質。

是從骨子裏的相像。

燕溪之望著懶懶散散站在門邊上的少年。

她隻穿了件簡單的白色襯衫,身影修長如玉,容顏俊美出塵。

月光灑下,少年單手插兜,周身縈繞著一股悠然的古韻,仿佛是從漫畫中走出來的貴公子一般,吸引人的目光。

張揚冷肆,便又矜冷貴氣。

燕少爺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漂亮的桃花眸底毫無波瀾,她淡淡掃過燕溪之後開口道,“我誰都不像我,我隻是我自己。”

少年的嗓音清冷淡漠,話語之下的疏離冷漠十分明顯。

燕溪之的表情僵了一僵,她似是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一般,臉上激動的表情都凝固住了。

她保養得極好,40多歲的年紀,瞧著也像是30多,極為出挑。

燕陶淡淡說完這句話,單手抄著兜往門內行去,視若無睹地經過了燕溪之身旁。

燕溪之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一般,整個人都動彈不得了。

她的目光追隨著燕陶,落在少年挺拔如玉的背影上,眼圈瞬間通紅了一片。

在即將抑製不住情緒和哭聲的時候,伸手捂住了嘴巴。

是。

她本來就是個不合格的母親,整整八年沒有去看過自己的孩子。

讓她在那樣的環境裏成長起來。

她本可以嬌生慣養,本可以擁有比旁人多的多的東西……

“是我對不起你……”燕溪之慢慢蹲下了身,“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