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於是日子,又回歸了平靜,很平靜很平靜。就好像暴風雨之後風平浪靜的海灣,甚至沒有一絲絲的漣漪。
記得很久以前,欣然曾看過一個故事。一個叫做蛛兒的富家小姐用了三千年的時光才醒悟到,世間最值得珍惜的,其實不是未得到的和已失去的,而是如今擁有的。
欣然不是那麼笨的蛛兒,她也沒有用盡三千年的時光。雖然欣然曾經執著的認為,消失在她記憶中的東西才是最最美好的和值得珍惜的。於是她盲目的去回憶,迷茫的去找尋,悲憫的怨天尤人。如今,欣然突地有了輪回般的領悟,原來,最最珍貴的,真的是如今所擁有的。
可是珍惜二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如此艱難。怎麼去珍惜,如何去珍惜?欣然也曾暗暗的問過自己,幸福嗎?或許是。但快樂嗎?卻難以言說。欣然曾以為自己幸福了,就一定會快樂。可哪知這些是僅僅隻是她承諾給自己的幸福快樂,但那些,或許不是小單要的。
他要的到底是什麼?他要的是忘卻往日裏所有的齷齪不堪,他要的是曾經欣然對他的無微不至,他要的是欣然無法再做到的全心全意,他要的是,永無法再到達的潔白無瑕的曾經!
雖然,他從沒有說出來他的這些想法,可欣然是多麼敏感的一個人嗬,怎會看不出他內心的那些掙紮呢?這一切,都顯得更加讓人無可奈何。他愛她嗎?毋庸置疑,他愛她甚至超過他的生命,他即使失去全世界也不願意失去她。可,這或許就是人的劣根性。當小單再次把欣然搶到手之後,當最初的那種勝利感過去之後,某些不甘又開始湧上心頭。不時的在不經意間浮現於他的腦海,狠狠的在欣然曾給他留下的傷口上麵啃噬一口,像是若有若無的提醒著他,欣然是如何的背叛過自己,背叛過他和她那麼純真美好的曾經。
是否真的,在愛的路上總不可避免的存在著那麼多的自私自利。若,人人都多付出一些,忽略一些,那麼是否,就沒有那麼多的變數存在呢?
欣然想不明白。有時她看著小單的側臉,那上麵,存著太多的陰晴。她就會恍如隔世的想起當初他是如何卑躬屈膝的要求欣然回到他的身邊,甚至不在乎,欣然的心裏,到底有誰。
可如今,他不僅開始在乎,而且在乎的東西越來越多,要求也越來越多。欣然很累很累,真的很累。她隻是想珍惜自己所擁有的而已,為什麼,他卻學不會呢?追究太多,在乎太多,就能得到內心中,真正想得到的東西了嗎?
而真正讓欣然嚐到一種說不清的滋味的,僅僅隻是小單一句漫不經心的話。其實這些都源於一句玩笑話而已,那是當想起曾經某些過往時,欣然好奇的問過小單:“為什麼,徐可可那麼漂亮條件那麼好的女孩你不要,而最終還是選擇了我?難不成我真的有沉魚落雁之容,勾人心魄之能?”
看著猶自臭美的不可自拔的欣然,小單撲哧一下就笑了:“你就臭屁吧你!其實……”他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其實再怎麼地,我也不會找一個半離婚的女人吧!~”
話一出口,欣然有些發愣。後來她才慢慢的從小單的口中得知,原來徐可可是結過婚的。更確切的說,是舉辦過結婚的儀式,卻沒有領結婚證。原來在幾年前,徐可可有一個相戀了多年感情也比較穩定的男友,那時徐可可的媽媽身患絕症即將離世,唯一的心願就是看著心愛的女兒能夠完婚。於是為了媽媽的遺願,她嫁了,嫁了那個她以為會愛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婚禮很美好,誓言也很莊嚴,可甚至沒等他們把形式上的婚禮化為一紙證書,矛盾就不可避免的出現。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徐可可的說法是她逮到他和別人女人在床上,他們新婚的婚床上。其時她的媽媽已經過世,於是兩人和平分手。
這就是小單所謂的“半離婚”。
聽聞這些,欣然不知道是應該為徐可可悲哀,還是為了自己,抑或為了小單。她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多麼的有魅力,一廂情願的相信小單對自己是多麼的情有獨鍾,原來牽絆他的,還有這麼大的一個原因。換句話說,若徐可可當時沒有經曆過這些,小單是不是就會舍欣然而取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