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星宇在起源號中,坐在舷窗邊上,望著外麵璀璨的宇宙,在那黑色幕布上,不知道有多少星星將自己的光芒不遠數億光年來到了這裏,不知道這些星光當中有多少來自銀河係,又有多少來自銀河係之外的其他星係。這些光芒到達這裏來的時候,在它們的故鄉已經過了上億年甚至是更長的時間。
楊星宇望著這個宇宙,腦子裏在發生著各種各樣的想象。
他現在在起源號上,向著阿弗洛狄忒號所在的坐標飛去。就在那天夜裏,雅典娜就從那個男子的腦子裏找到了那份星圖。然後,楊星宇就搭乘起源號飛向那個坐標。
起源號,也已經放棄了自己曾經的那個目標,這個名字也有一些名不副實了。
一個機器人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來到了楊星宇的身邊,它的雙臂伸長,將這杯茶放在了楊星宇的麵前。
楊星宇端起這杯茶,大概是因為茶水太熱,所以他隻是喝了一小口。
就在他慢飲茶水的時候,伊娃突然出現,站在他的身邊,眼神複雜的看著他。
“我好像已經有好久沒有乘坐起源號了。”楊星宇頭也不回的對伊娃說道。
“的確很久了。”伊娃淡淡的說道。“已經有一兩個月了。”
“才一兩個月嗎?”楊星宇有些意外,手中的茶杯也沒有放下。“才一兩個月啊,感覺就像是過了好多年了一樣。我們,也好久沒有這樣過了,在起源號上,隻有你我。”
“那是因為這已經不是以前了。你擁有了強大的飛船,起源號的存在也隻是可有可無了。這一切都已經變了。不論是你,還是起源號的任務,還是我這個人工智能。”伊娃苦澀一笑,她看著自己的雙手,她的手一隱一現,顯示著她現在不過是一個影子,一個非常真實的影子。在提醒著她,她和楊星宇的不同,雖然她擁有智慧,擁有感情,她也可以擁有身體,但是從根本上,她和楊星宇根本就存在於兩個世界當中。
“沒有這回事。”楊星宇突然起身,看著伊娃。“起源號很重要,非常重要!你,還有起源號並不是可有可無的。每當在起源號中的時候,我的內心就格外的平靜,似乎外麵的一切事物都和我無關,不論是生物文明還是機械文明聯合文明。起源號讓我記得我的身份,提醒著我並沒有喪失原本的自己。起源號的價值、起源號的意義,是其他飛船都無法代替的。”
聽著楊星宇的話,伊娃的臉上莞爾一笑,她也望向舷窗之外,感受著起源號中的平靜和安詳。
“我還記得你剛到起源號時候的樣子。我,真的非常懷念那個時候的日子。”伊娃側過臉看著楊星宇。
楊星宇一愣,他似乎從伊娃的眼中看到了一些別的什麼東西。但是不可能啊,伊娃是人工智能,再如何聰明,再如何與人類相似,她說到底也隻是一個人工智能程序。如果說他所看到的東西是來自於那幾艘傳說中的飛船還有可能,但是起源號······楊星宇心中糊塗了,他的心中生出了些許的苦澀。
在沉默稍許之後,楊星宇說道:“其實,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用藍晶的力量把起源號升級到哈迪斯號的那種······”
楊星宇話未說完,就被伊娃打斷了。
“不用了。”伊娃說道。“起源號還是保持現狀的好,因為我不想連這個最初的,最熟悉的樣子都失去了。楊星宇,起源號隻是一艘普通的飛船,它也隻想做一艘普通的飛船。有時候,其實,還不如就這麼遺忘掉起源號就好。”最後一句話,是伊娃在心中所說的,楊星宇並沒有聽見,也並不知道。
短暫的聊天,起源號並沒有減慢自己的速度,隱隱當中似乎還快了幾分,它仍舊在穩穩的向著前方的坐標飛去,隻在它飛行後的方向上留下了一道道的軌跡。
這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夠在普通的星係,一顆中等的恒星,圍繞著五顆行星,全部都是類地行星,沒有氣態行星,也沒有太陽係那樣的小行星帶,或者是環繞在外層的什麼區域。這是它的不同的地方,它是一個幹淨整潔的星係,沒有小行星也沒有彗星,似乎所有的物質都已經形成了這幾顆行星。
也是第三顆行星,有地球兩倍的大小,也有大氣層,也有綠色和藍色,有山脈,有海洋。其實上,如今楊星宇已經對新的星球沒有什麼興趣了,他不是科學家,對於星球的演化,以及生命的形成和進化,還有文明的發展都沒有什麼興趣,他所關注的,是隱藏在這個星球上的阿弗洛狄忒號。實際上,楊星宇的心中也隱隱有些期待這艘阿弗洛狄忒號,因為這艘飛船的能力,也因為這艘飛船的人工智能。能夠控製生物發展的飛船,不知道是什麼樣子,也不知道它的人工智能又是什麼樣的性格。
起源號在這個星球的大氣層之外掃描了這個星球,沒有在這個星球上發現任何城市,以及現代化或者超現代化的科技,不過讓伊娃意外的是,這個星球上的生命形式以及生命密度遠遠超過了地球,甚至形成了一種特殊的生物圈,主要是以動物為主的生物圈,植物的數量竟然少得可憐。植物的數量少得可憐,但是這個星球的陸地上卻是不缺少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