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做什麼？”裏正瞅了瞅這局麵，有些糟心。
雲煙牽著顧雲曦往後退了退，垂著頭，倒是顧雲曦昂著頭將這位裏正打量了個遍。
“今兒的事我聽說了，也去問過徐大夫了，周萬全，你兒子把人家閨女弄得傷了腦子，是該賠點銀兩，人家孤兒寡母，你在這裏嚷嚷，以為自己占了理？”
裏正，一裏之長，這小鎮都歸這位管，這點兒破事兒還是鎮得住場麵的。
“她這樣子像是受傷了？方才還咬我一口。”周萬全氣呼呼的，這裏正和他家犯衝，他哥前幾年競選裏正，這丫的仗著他嶽丈在縣裏做工，愣是搶了去，這會子來這裏賣乖，嗬。
“你要不信可以去徐老家問問，我想徐老的樂盛堂在咱這裏還是信得過的。”
這下搬出徐老來，周萬全再想多說什麼也不敢反駁徐大夫，人家世代為醫，招牌砸不得，隻能恨恨朝著顧雲曦娘倆，“賤蹄子，下回管住你們的嘴，晦氣！”
“周萬全，診金給人家付了吧。”
“憑啥？”
媽媽又激動起來，手舞足蹈般大喊起來，“憑啥？我們丫頭受了傷，還有不賠診金的，真是沒天理了！”
裏正站在娘倆身旁，不動聲色，就這樣看著周萬全。
周萬全漲紅臉，這裏正遲早給他拉下來，不服氣地從懷裏掏了幾文錢，扔在地上，“哼！”
“哎喲，就這幾文錢，當施舍乞丐呢？別告訴我你沒錢。”媽媽撿了地上的銅板，揣進懷裏，叉著腰又開始嚎。
“我有錢也不給你這個婆娘。”周萬全逃一樣地扒開了人群。
沒得戲看，人群也散了。
雲煙攬著顧雲曦的肩頭，朝著裏正點了點頭，“謝謝裏正。”
裏正看了眼三人，轉身離去，顧雲曦看他的樣子有些琢磨不定這裏正的態度，沒見與她們多親近，難不成真是為了打散這場鬧劇？
裏正剛走，方才那個粗使丫頭立馬上前來，“媽媽，怎麼樣，沒傷著吧，方才屋裏忙，我被叫回去幫了會兒。”
顧雲曦瞥了眼，拉著她娘招呼一旁的瑾妍走了。
“回吧，真是作了孽，遇上這般瘋男人。”媽媽沒管那丫頭說些什麼，理了理耳邊的發絲，扭著回醉意樓。
顧雲曦三人依舊走的後門，畢竟大堂裏有客人，不能讓顧雲曦瞅了那汙眼睛的去。
回了屋內，雲煙讓顧雲曦回了床上躺著，顧雲曦剛要開口，雲煙已經冷下臉。
“雲曦，誰讓你去的，你怎麼能跟著罵人。”雲煙的樣子甚是嚴厲，“我怎麼教你的，咱是改變不了目前的環境，但不該學的決不能學！你這孩子，太讓娘難過了。”
顧雲曦見她生氣，也不開口了，還正想問她怎麼就不還口，那些人都說得如此難聽了，聽她如此說，反倒不是滋味起來。
她娘性子弱，眼下竟然生氣想罵她都罵不出來，隻是說道兩句。
斂下神色，她從小在孤兒院別的沒學好，護短可是出了名的，眼下這是她娘，怎麼著也得護著，那些個嘴裏噴糞的，以後甭想欺負她們娘倆。
“娘，我知道了，以後不這樣的。”顧雲曦故作委屈，垂下頭小聲地認了錯。
聽女兒這般說了，雲煙胸口壓著的氣散了不少，但心頭同樣有委屈，她們娘倆不容易，今日雲曦被摔一事，用腳趾頭也想得到是怎麼回事，那周萬全說是雲曦動的手，怕是說了些什麼難聽的話刺到了孩子，自己的兒，還能不清楚嗎，看著弱弱小小的雲曦，也能發起脾氣來。
想到這，雲煙的眼眶有些潤。
“娘，咋還哭上了？”顧雲曦心中一咯噔，不會就氣哭了吧，那她罪過可大了去了。
“娘沒事，你睡會兒吧，娘也歇歇。”
房間裏隻有這一張床，顧雲曦朝裏麵挪了挪，雲煙就這樣躺了上來，也沒蓋被子，也沒脫鞋。
顧雲曦這會兒還睡不著，睜著眼想東想西。
沒一會兒，雲煙睡著了，怕是真累著了，之前昏迷兩個時辰，便是四個小時，她這娘許是一直繃著弦。
她躡手躡腳地跨過去，下了床，將雲煙的鞋脫掉，小心翼翼將她的腿放到床上去，又將被子扯過來，搭在身上。做完這些開了房門出去。
雲煙這屋子沒有對著醉意樓大堂下，而是在背麵，像是不屬於青樓一般，想是為了她故意尋了這樣一間屋子。
順著走廊一路尋過去，嘈雜吵鬧聲越來越大，直到一片燈紅酒綠。
沒有酒吧那樣糜爛，但也好不到哪裏去，人很多，喝著酒，吵著鬧著。紅色包裹的大堂，粉的綠的藍的，姑娘們的衣衫華麗得很。
看雲煙清貧簡單的屋子和並不鮮麗的衣櫃，還有房裏的古箏，她應該是藝伎吧。
這讓顧雲曦放下心來。
顧雲曦扒著這欄杆想事出了神。
“顧雲曦？你個死丫頭在這裏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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