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五爺一聽人沒出來,慌了神,匆匆到了府衙前,卻是大門緊閉,此刻竟然銀子都不好使了。
隻得趕緊差人再去趟安陽村,總不能讓她娘擔心了。
當小廝趕到村子,給雲煙說顧雲曦今天鎮上有個宴會,晚上不回來了。
雲煙本不太放心,但是薛五爺都這樣說了,也罷了。
可是穆丞羽聽了便覺著不對,他在這裏,他不信顧雲曦沒有想到他,看了看雲煙,將那個小廝拉到一旁,問了個清楚。
卻聽得顧雲曦進了府衙沒出來,頓時氣極。
小廝感受到這人身上的寒氣,往後退了退,這大夏天的,涼意陣陣,趕緊逃離了此地。
穆丞羽沉下心,這楊老頭定是有鬼。
“嬸娘,我去找鬼丫頭,去看著她不許她喝酒。”穆丞羽自然也不想讓雲煙擔心了,便如此說道。
雲煙應了,許了他去。
想到自己動不得內力,強闖不行,更不能出麵,隻能直奔山上而去。
司徒雲玦被顧雲曦催著趕工,還在山上守著呢。
“什麼?楊顯竟然直接扣了人?他應該記得我交代過。”司徒雲玦收了手中的圖紙,看來得馬上回鎮上去了。
“他定是早已叛變,我覺得,是衝著我來的。”穆丞羽的拳頭捏得死緊,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雲曦因他而出事。
司徒雲玦看向他,“你怎麼知道?”
“直覺,去吧,我擔心她。”
“那你把麵具給我。”
“……可以不嗎?”
“你說呢?”
“走吧,一起去鎮上,我去小司徒那兒躲躲。”
兩人一齊動身,牽了馬來,司徒雲玦才問道,“你為什麼去瑾妍那兒?”
“我的臉,隻能躲在她房裏了吧,不然我上哪兒去?待在這裏指定待不住。”穆丞羽理直氣壯地說著。
“房裏!穆丞羽,你找死!”
“哎呀,你放心,我不吃你妹的豆腐。”
“……能不能正經點,我這是去救你的小媳婦兒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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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羽?”瑾妍聽著窗邊的聲響,停下收拾東西的手,抬頭看了眼,便看見穆丞羽翻了窗進來。“你的麵具呢?”
“給別人了,讓他去救雲曦。”穆丞羽找了凳子坐下。
“我還正要收拾了回去給你說呢,你怎麼知道的?”
“五爺派人來招呼了聲,到底什麼情況,你知不知道楊顯為什麼扣人?”
瑾妍搖了搖頭,“雲曦進了那門之後,就緊閉著,而且,似乎為了躲著眾人,連看門的都沒了,整個府衙似乎一片死寂。”
“楊顯沒出來?”
“沒,楊大人也沒有回府,我讓人一直盯著的。”
穆丞羽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楊顯的動作就是衝著他來的,應該不會傷害雲曦,但是……不能忍。身子前傾,沉重地將額頭抵在握緊的雙拳上,“現在隻能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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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雲玦落在府衙主廳的房頂上。
聽說楊顯老頭兒身邊有個高手,他倒不敢隨意冒進,試試先,翻開瓦片,看見楊大人正在寫公文,便合上瓦片,安心等著。
然而,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也沒什麼動靜,倒是將院內的巡邏給弄清了,看來今日確實反常,不光門口沒有了人,為了防範,幾乎整個渝水鎮府衙的所有衙役都在巡邏。
這是怕人來劫獄嗎?
哼,若真要劫獄,怕是這些衙役也攔不了。
“看來,今天不在。”司徒雲玦輕聲自言自語道,隨即旋身從房頂下來,負手進了屋內。
“回來了?”楊顯沒抬頭。
司徒雲玦點點頭,腳步輕輕地走到桌子對麵。
楊顯瞥見那抹白衣便是一愣,不敢抬頭對上那人的眸。
“楊大人,別來無恙?”司徒雲玦隨手拿起桌上的擺件,不在意地看了看。
“少主,你怎麼來了?”楊顯心中直冒冷氣,百密一疏,猜測穆丞羽會親自來找他,竟然忘了還有一人。
“看來,楊大人是將我忘了啊,不對啊,楊大人派了那麼多人日日守著我的園子,怎麼就給忘了呢?”
楊顯抬眸,那金色的麵具很是紮眼,不是說最近這位主子都沒戴麵具了?戴麵具的另有其人?被這樣點明了,隻得幹笑,“嗬嗬嗬,少主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哪裏會監視鬼園?再說了,我也沒有人手啊,府衙的差役可不能讓我這般調遣。”
“嗯哼,回答得不錯。”司徒雲玦麵具下方,噙著淺笑,好似真的很滿意。
既然他裝傻充愣,就罷了,懶得多舌,反正敲打一遍也就夠了。
“少主今日來,所謂何事?”
“聽說你關押了顧雲曦?”
“您說的是那鼎盛賭坊的二當家?就是那個女娃?”楊顯站起來,佝著腰。
“還能有誰。”
“那女娃是涉及一樁命案,剛剛審問之時,她大鬧刑堂,甚至還傷了幾名衙役,將口供給撕碎了,這才說讓她冷靜冷靜,暫時收押,等她情緒穩定了,就重新提審。”
“幾時有過自殺還能判他人罪行的?”司徒雲玦看楊顯的態度,看來是還不想撕破臉直接站在對立麵。
“少主,這事兒確實不太好解決,但畢竟得給那王葉的家人一個交代不是?早晨還好好的,轉眼人就沒了。”
“哦?要什麼交代?賭坊那麼多人的眼睛都是瞎的?”
司徒雲玦的威壓著實讓不會武功的楊顯很是難受,這上位者的姿態,他竟然毫無能力反抗。分明……他是官。
“少主……”
“我現在就要把人帶走,楊大人,你是準許還是不準呢?”
屋裏,突然響起第三個人的聲音,“父親。”
司徒雲玦偏頭,入目的是一個藍衣男子,頭發高束,腰間的玉佩和佩劍,都是上等,走路腳下無聲,身上的武學氣息濃厚,這可不是一般地位的人,看來這就是那日追逐穆丞羽的人。又轉頭瞧了瞧楊顯,嗬,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