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清爽明媚的早晨,顧雲曦拉開房門,一眼便見到了一直守在門口的穆丞羽,有些錯愕,“你在這兒多久了?”
“還好,你起得不算晚,喏,這個給你。”穆丞羽將手中的包裹塞給她,“一會兒收拾好,我們就出發,喬裝一下,不太安全。”
“好,知道了。你的麵具,還在我屋裏。”
穆丞羽得意勾唇,“你昨夜是抱著睡的吧。”
“滾。”
“你先收著吧,那麵具太惹眼,今天不戴了。”穆丞羽收住玩笑話。
顧雲曦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怎麼回事?”
“被人盯上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蒙混出了城,能走遠些。”穆丞羽似乎並不在意。
“追殺呢,能不能嚴肅點。”
“放心,我會護你周全。”
“誰要你護著了,我現在也能自保的,好吧?再說了,不能動用內力的你,還不如我呢。”
穆丞羽看她得意的樣子,好像嘴都要翹上天了,不禁笑出聲來,“是是是,那到時候還得勞煩媳婦兒大人保護我呀。”
“不和你多說了,我回去收拾東西,收好了來找你們出發。”
“恩,好。”
這回穆丞羽沒有要強進她的房間,特別乖地走了。
顧雲曦搖搖頭,沒管他,回房收拾。打開穆丞羽給的包裹,才發現,這……是套男裝。
顧雲曦咬咬牙,她還是有胸的好吧!
男裝,當別人都瞎麼?顧雲曦忍著衝過去罵那個蠢蛋的衝動,將衣服給換上了。
為了喬裝徹底,顧雲曦對著鏡子思索好半天,隻能像個老爺爺一般佝僂著身子,好在她算不上特別高,這樣身子微微躬著,效果還不錯。
頭發都給盤了起來,塞進了帽子裏頭。
收拾好包袱,就去找穆丞羽和司徒雲玦。
“我覺得我還差點兒東西。”
“什麼?”穆丞羽看她穿著男裝器宇軒昂地走過來,覺得哪裏不太對。
“灰白色的假胡子,還有薑汁或者草木灰。”
司徒聽了她的要求,忍不住問道,“你這是?”
“喬裝嘛,扮老頭兒。”
穆丞羽瞟了眼某個部位,迅速移開視線,“咳咳,也對,你直著身子走路,有點兒明顯,不過呢,你見過哪個老頭兒騎馬的?”
顧雲曦一掌拍到自己腦門上,“不好意思,是我蠢了,那現在怎麼辦?”
“你就……看能不能,算了,你就穿你自己的衣服吧,頭發嘛,多弄些辮子。”
顧雲曦點點頭,又開始倒騰自己。
等幾人啟程時,都快午時了。
“要不吃了飯再走?”顧雲曦搓搓手,對這家客棧印象還不錯。
“別了,一會兒真晚了。”司徒雲玦搶先做了決定,決不能讓穆丞羽同意。
司徒雲玦和穆丞羽都戴了人皮麵具,換了身糙一些的粗布衣服,讓一直跟著拉包袱的兩個小廝先離開了,到下一個城鎮溫城彙合。
三人騎著馬,一副江湖兒女的姿態,晃晃悠悠的出了城,往山澗走去。
這山澗最近傳說有寶物,白日裏都去那兒淘寶去,想用人群避開楊衡傑等人的追蹤,從而進山林裏,繞道去往溫城。
溫城之後就得往西走了,便沒有虞山山脈的庇佑,希望能在這一段路甩開他們,或者,直接傷了他們。
“雲曦,一會兒,若是有什麼意外,一定保護好自己,還有,保證別讓丞羽的蠱毒發作。”
“恩。”顧雲曦的視線從司徒雲玦的臉上劃過,有些陌生的臉,眼前出現的,卻是熟悉的人。“司徒。”
“恩?”
顧雲曦遲疑,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他,她看見了他受傷,一人手中那個一個盅向著穆丞羽撲過去,司徒為了擋下那個盅,盡管離得有些遠,但似乎用盡了全力救下穆丞羽,他的左後肩受了一劍,且是貫穿的傷口。
劍,有毒。
她,不在畫麵裏。
看她麵色凝重,穆丞羽不禁問道,“怎麼了?”
“沒事。”顧雲曦搖了搖頭,安撫下穆丞羽,才又看向司徒雲玦,“司徒,無論發生什麼情況,別一心救穆丞羽,保護好自己。”
“什麼意思?”
“走吧,出城。”顧雲曦不想多說,能夠預見的事,還是忍下吧,畢竟不是每件事情都能看見的。若是出現方才的情況,她一定想辦法保護他。
這些人能追上他們,看來全怪她,因為她才會在倉洪城多停留了這麼一天。
暗自懊惱。
穆丞羽騎著馬,與她並行,“丫頭,幹嘛呢?你這樣子,我會生氣的。”
看她的樣子,分明是在自責。
“知道了啦。”
“真的知道了?不管我們是不是在這裏多待了一天,楊衡傑總會帶人追上來的,既然是早晚的事,我們在京中地區就解決掉這個隱患,似乎更好。”
“好啦好啦,真的明白了。”
不得不說,穆丞羽的解釋讓她很暖。
出城之時,司徒瞥了瞥城門邊的守衛,還有城樓上的那些人,看不出所以然了,隻能作罷。
山澗水清,是倉洪城的最重要的水源,也是一塊寶地,滋潤著附近的一片山林。
至於寶物,有人說在下遊處撿到一塊玉石,在京城賣出一萬兩的天價,還有幾塊印著大和的金塊。於是,從上遊開始,人們就開始在河邊尋找,經過山澗滋養的石頭,開始挖掘大和時期的古墓。
快到山澗處時,便有一股清新味道散開,像是春天嫩芽出土時候的清香。
顧雲曦很喜歡這味道,好似回到春日裏的麥田裏,埋下的種子在土壤裏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