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奶奶的畫像流入市井,讓外麵的男人評頭論足,這隻怕是京中最難堪的事。
周十九道:“別人家未必沒有,都在等這個機會罷了。為了陳家的名聲,隻能悄悄行事。”
也就是同意了她的安排。
琳怡吩咐下去,將手裏的畫收好,將來也好有個對證。
天已經黑下來,廊下的紅燈籠都點起來,照的屋裏屋外十分明亮,外麵煙火聲音不斷,還能讓人感覺到年中的喜氣,不過在陳家二房聽來如同平地驚雷。
琳怡喝口茶和周十九下棋。
陳家二房那邊,陳大太太董氏捂著慌跳不停地胸口,急急忙忙往二老太太屋裏去。
大奶奶蔡氏正陪著二老太太笑著說話,轉頭看到大太太董氏連鬥篷也沒穿,蒼白著臉如同撞了鬼般闖進來,不由地一怔。
二老太太也收起臉上的笑容,看向大太太,“一把年紀的人了,怎麼還這樣冒失,”說著招呼身邊的丫鬟,“快去給大太太拿杯熱茶暖暖身子。”
大太太不等丫鬟下去,徑直走到二老太太跟前,聲音低沉,“老太太,出事了。”
二老太太皺著眉頭看過去,大太太董氏緊攥著手帕忍不住顫抖。
蔡氏看看陳臨斌,陳臨斌起身向二老太太告辭,兩口子從二老太太房裏退出來。
大太太董氏將身邊的下人也打發出去,這才將話說清楚,“康郡王府的書畫店收到幾幅畫,畫的好像是咱們二太太,康郡王府那邊不敢聲張偷偷將賣畫的人綁了送來咱們府上,請老太太定奪。”
二老太太正拿茶來喝,聽得這話指尖仿佛被茶碗燙了連忙將手收回來,抬起頭看向大太太董氏,“你說什麼?”
大太太董氏麵上焦急,“咱們二太太扮過觀音,紫竹院裏不是還有一幅觀音圖,同樣的畫還送出去幾幅,五王府就有,我想是不是因這樣……才被人拿出照著描了些,從前那些畫都是在內宅,現在被賣去了市井……”
二老太太隻覺得一股熱血一下子燒上了頭,握著椅子把手起身,誰知沒有站穩差點就摔下去,大太太忙上前去攙扶,二老太太心中火氣上漲伸手將大太太甩去一旁,“是不是琳怡動的手腳?”
大太太愕然,想到琳婉囑咐她的話,現在二王爺是儲君,琳怡又和皇後娘娘交好,日後說起康郡王府都要小心些,於是低聲道:“應該不會……琳怡又沒有二太太的畫像……再說如果是這樣何必將賣畫的人送到咱們府上。”
二老太太伸出手,“快,讓府裏管事將人帶下去細問。”
大太太應了,又想到什麼,“我看還是將二太太也叫來,問問二太太都將畫像都送給了誰。”
二老太太看向董媽媽,“去……將二太太叫來。”
董媽媽一路去紫竹院,大太太董氏走出月亮門吩咐身邊的方旺媳婦,“我忘了拿二太太那幅畫,快……去前麵將畫拿來給老太太送去。”
方旺媳婦去拿畫,大太太回去屋裏將話說給陳允寧,陳允寧眼睛一亮,“這是真的?”
大太太頜首,“人和畫都帶來了,還能有假?”
陳允寧先是一怔,臉上露出笑容來,委實笑了好一陣。
大太太故意板著臉問陳允寧,“虧你還笑得出來,咱們陳家的名聲算是沒了。”
陳允寧冷笑,“她也有今天,我還以為她要當一輩子的善人,”說著一頓,“這些年我們沒少被她算計。”
說到這個大太太董氏眼圈一紅,“別的也就罷了,敦哥她也不放過,老太太現在也不喜歡我們敦哥。”敦哥用彈弓打鳥卻將陳臨斌的大丫鬟杏兒眼睛打瞎了,這件事傳到了外麵,讓陳允寧好久都抬不起頭來,她本是幸災樂禍,琳婉囑咐她這時候要替敦哥抱屈,她這樣一說,陳允寧果然感激她大度,從那以後她事事都聽琳婉的。
陳允寧道:“看老二怎麼掩住醜事,田氏會不會一死保清白。”
大太太道:“她怎麼舍得死。”
“不死?”陳允寧有些陰陽怪氣,“由不得她,族裏也不會這樣不了了之。”
夫妻兩個說了會兒話,大太太去二老太太房裏打聽消息,才走到房門外就聽到田氏哭泣的聲音,接著是陳允周的怒吼,“讓我查出這個人是誰,定要將他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