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巨變弄的轟轟烈烈,倭寇趁機擾邊,還好福建水師調動及時生擒了幾百倭寇,皇上得知戰報,難得地臉上有了笑容。滿朝文武賀皇帝英武。
……
辛苦的是守衛京城的護軍營、步兵營,比往常多了幾倍的巡查,周十九一連幾日都是半夜才回來。
難得今天回來早些,琳怡親手挑著燈花,看向周十九,“時過境遷,沒有人說起福建水師還是皇後母家先流了血,後是主戰的武將推動才有今日之功。”
周十九看著手中的文書不知在想什麼,轉眼間眼睛又清亮起來,“朝臣知曉皇上愛聽什麼。”
乳母抱來暉哥,暉哥張著手要琳怡抱,琳怡抱過去,讓他站在腿上玩了一會兒,他又用力奔著周十九走過去,小孩子力氣不小,可是看起來不大協調,走路總是時時要摔似的,尤其是眼見幾步就要走到,卻又跑起來。
周十九張開手臂,暉哥一下子撲進周十九懷裏,小臉埋在周十九胸口“咯咯、咯咯”笑個不停。
暉哥蹭在周十九懷裏,周十九今日卻沒有想抱的意思,手臂張開著,讓暉哥扶著他的手,不停地來回晃動,暉哥仿佛玩的很興起,琳怡要將暉哥抱過來,暉哥正好發現了矮桌上琳怡平日裏玩的孔明鎖伸手就去夠,孔明鎖散放著,暉哥一動頓時散了一炕,平日裏都是在一起的東西一下子散了,暉哥嚇了一跳,癟癟小嘴委屈地就要哭。
周十九伸手將孔明鎖拿起來,笑著和暉哥說話,“還能擺在一起。”
周十九將暉哥抱在懷裏,修長的手指將一塊塊木塊慢慢地和在一起,琳怡邊捏著針線邊瞧著,眼見最後一塊要放好了。
周十九抬起眼睛來,靜靜地看著琳怡。琳怡不明就裏,從周十九那雙清澈的眼睛中看不出深意,隻是帶著笑容,等她回望的時候,那笑容更深了些,仿佛久等在那裏,就為了她將目光挪過來。
每次兩個人相視一笑就會分開。
今天不知為什麼,周十九一動不動,高深莫測的神情忽然之間在臉上消失殆盡,讓人覺得說不出的幹淨,柔軟,斂去了所有的鋒芒,就像往日那樣隔著一張炕桌,靠在那裏看著她忙手裏的針線,卻又比往日更專注。
彼此這樣不聲不響地凝望了良許,琳怡臉上浮起了笑容,笑容又漸漸收斂,剛想放下針線起身,暉哥伸出手去碰周十九手裏的孔明鎖。
孔明鎖最後一塊沒有搭好,一下子從周十九手中滾了下來,散在炕上,暉哥看了一眼,這次卻拍手笑起來。
琳怡低下頭去看暉哥,卻冷不防地瞧見周十九的手背一片殷紅。
琳怡隻覺得整個人轟然繃緊,全身的血液霎時湧上頭頂,不記得是怎麼上前,一把抓住暉哥遞給乳母,吩咐乳母下去,連聲喊鞏媽媽上前,另一隻手早就已經拉起周十九,手中的絹子擦向周十九的手,片刻時間她的聲音已經沙啞,“這是哪來的血。”
周十九動作僵硬,不似從前,她早該有所察覺,隻是他臉上沒有特別的神情,她怎麼也沒想到……琳怡抬起頭來細看,他的嘴唇幹幹的,臉上沒有任何血跡,琳怡伸出手四處去摸,摸到周十九腰間,滑膩膩的觸感如同刺一般紮在她指尖,紮得她心中顫抖。
鞏媽媽恰好這時進屋,琳怡一眼看過去,將鞏媽媽嚇得立即變了臉。
“拿上府裏的牌子去太醫院將張風子……張禦醫請來。”琳怡聽到自己後麵的聲音,已經顫抖的變了音調。
鞏媽媽沒弄明白,怔愣了片刻,琳怡立即急起來,“還等什麼,快去。”
鞏媽媽才要轉身下去,周十九開口將鞏媽媽叫住,“晚一會兒,門口有人守著。”
這個時候哪裏還能等,琳怡睜大眼睛看向周十九。
周十九伸出手來拉住琳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