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黎縣內，什麼東西最出名？”呼延浩問隨軍參謀尚承誌，尚承誌幽州人，投降羌人，人非常機靈，對幽州非常熟悉，呼延浩帶上了他，作為隨軍參謀。
“歸黎沒有什麼出名的東西，現在就是出產點糧食，棉花，在幽州並不算什麼的。”尚參謀說，
“但是幾年前不是這樣的，神火堂的爆竹煙花，就是歸黎產的，不過現在神火堂已經沒有了，聽說是天啟一個姓曹的公公看上了爆竹煙花產業，就將它搬到了天啟去了。聽說當初神火堂的老板，還是大王的屬下，為帝國遠征西域，丟了一條腿，現在家破人亡。”
尚承誌的臉上，有不忍，憤怒之色。
“漢唐人就是這個樣子，他們沒有良心，你看幽州城內，多少老兵成了乞丐，我們羌人，沙場上受了傷的，哪個會淪落到乞丐的地步。”
呼延浩的臉上，有得意之色。
“那是大王仁慈，我們袍澤才能得到照顧，以前，我們羌人受傷老兵，和幽州老兵並無二致！”
羌人果然是爽直，將軍說的話，竟然有老兵糾正。
呼延浩也不惱火，笑嗬嗬的說：“也許是吧，以前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反正，現在我們羌人不會幹這樣的事情。”
“漢唐國家大，人口多，不像羌地人口少，人口多，難免有人照顧不上。”尚參謀雖然投降了羌人，但是還是為漢唐開脫。
“這個不對，應該人越多，負擔這些人越容易，”那老兵直爽，根本沒有考慮別人的心理，說，“隻不過是漢唐當權者根本沒有將漢唐子民當人看，隻是將你們當做工具而已。”
“漢唐從來不缺乏糧食，從來不缺乏棉花，天啟那些權貴們，寧願將糧食和棉花來我們羌地換天價的馬匹，也不願意給他們那些貧病交加的子民；幽州的地方官也是混蛋，他們寧願將糧食交給我們以換取我們平安，不會將糧食交給百姓，動員大家，戮力抵抗，將自己命運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尚承誌無話可說，這是漢唐之恥，但是，這位羌人老兄，確實沒有絲毫誇張。
“羌地有馬，名汗血寶馬，看相好，跑得快，到大唐來，價值萬石，天啟達官顯貴，無不趨之若鶩。而一萬石糧食，可購千裏馬百匹。他們購買的馬，不是用來騎的，也不是用來使的，而是用來裝點門戶的，真是錢多任性，而路邊餓殍，無人救援！。”
呼延浩也不客氣的補刀說。
天漸漸亮了起來，雪已經停了下來，東方出來了一輪紅日，幽州的冬日，沒有一點點熱度，還是冷得厲害。
韓起帶領軍士，就隱蔽在這個山穀中，他們安安靜靜，毫無聲音。
有斥候報與韓起，城內防守，已經組織上千人的隊伍上城。那些都是死士，可以一戰。
斥候之中，有一老軍，長得慈眉善目，悄然對韓起說：“呼延姑娘有話帶給你。”
“何事？”
“呼延姑娘說，假如您戰死了，她絕對不會來為您收屍的。”
“為什麼？”
“因為她會步你後塵，守城，和羌人決戰而死，隻不過死的時間比您晚幾個時辰而已。”
“回去告訴她，我們都不會死。”韓起說，心中有一絲絲似是而非的甜蜜，雖然這話不好聽，但是，還是透出了關心。
“翻過這座山，就可以看到歸黎鎮了。”風參謀說。
“好，兒郎們，準備好，和我一起屠掉歸黎！”呼延浩動員他的軍士們。
“歸黎的女人們，明年我來這裏找回我的兒子！歸黎的男人們，洗幹淨你們的脖子。”有軍士非常不像話，鬼喊鬼叫。
有老兵對這樣的家夥投出失望的表情，這樣子，太不好了。
羌人鐵騎浩浩蕩蕩，根本沒有把歸黎放在眼中。
羌人翻上了歸黎前麵那山峰，歸黎再望，城市冷冷清清，有漢唐的大旗，在迎風飄揚。
就在這下麵的山穀中，有漢唐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