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風淩晚又能做什麼呢?
她沒有說話,臉上,悲戚之情,無法掩飾。
“您是自由的了,您可以去您想去的地方,青山寨中孤兒寡母,我們會安置,”年輕的滿是愧疚,“稍後,六皇子和項先生就到,他們要當麵對您至歉,空靈大師的高足悟性大師,將親往青山寨,敲度冤死的亡靈。”
至於小和尚往青山寨敲度亡靈,這事情並沒有商議,隻不過是看到風淩晚傷心,韓起做了主張,他相信,小和尚這些事情,是非常願意做的。
風淩晚整個人都癡了。
空靈大師的高足?
呼延婉如抓住韓起的手,說:“風先生就是小和尚的姐姐啊。”
這些輪到韓起吃驚了。
他根本沒有想到,那滿嘴跑火車的小和尚,會有一個這樣的姐姐,風淩晚的大名和事跡,連幽州都知道,仗義疏財,救危扶難,一言九鼎,快意恩仇,卻有個這樣不靠譜,專門坑蒙拐騙的弟弟。
“風先生可以在這裏再等一會兒,令弟馬上會到。”韓起說,語言恭敬而又溫柔。
事情來得太突然了,連風淩晚都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
她有很多問題要問,有很多事情,她想知道。
但是她沒有問,因為她相信,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水落日出的,她可以等。
一生之中,她都在等,早年,她在等著父親,等著父親能給她一點點溫暖和愛,一直到父親死了,雖然都沒有等到,但是,她相信,父親是愛她的。被人霸占的那兩年,她一直在等著自由,等著機會報仇,她等來了;這些年,她一直在等著自己弟弟長大,經營著山寨,她希望風家的後人,能帶領千軍萬馬,為自己家中那冤死的家人,討一個說法..
她是一個沉得住氣的女人。
可是,現在,她卻緊張了,她發現,她自己,好像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屈辱,她能忍受,可是,偏偏,這帶著溫柔的同情和安慰,她竟然無法忍受了,她變得激動而又敏感。
這個年輕人看自己的眼神,為什麼這樣奇怪?難道是因為同情,還是什麼?她覺得她無法忍受這家夥看自己的眼神,隻想暴怒而起,給他嗬斥一頓。
又是一大隊人馬進城。
六皇子帶領的幽州軍隊到了。
幾匹快馬,奔馳而來,一進院門,那騎士們就下馬,以表示尊敬。
“風先生在吧?”有人高聲問。
又有一馬,從院落中衝了進來,他沒有下馬,縱馬奔馳。
風淩晚還沒有說話。
那騎士就大呼:“姐姐,姐姐。”
他翻身下馬,一把抱住了風淩晚。
“姐姐,姐姐,我是風季啊,我是風季。”
是小和尚,他緊緊的抱住了風淩晚。
將軍們互相看了一眼。
韓起拉著呼延婉如,和將軍們悄悄的走了出去。
他們知道,這對苦命的姐弟兩,相遇以後,肯定有很多話要說。
“火力其造的殺孽太重..大將,都避諱殺孽。”項先月說。
“但是,他沒有選擇。”這些天來,韓起一路上,都在想著戰事,假如這仗他來打,隻要能想到,估計也會和火力其做出一樣的選擇。
一將成名萬骨枯,沒有不殺人的將軍。
沒有人說話。
“我想洗個澡,我身上有別人的血,我感到好難受。”呼延婉如輕輕的對韓起說。
這,可以理解。
從本質上來說,呼延婉如就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可是戰爭,讓她雙手,沾滿了鮮血,還是無辜者的鮮血。
那些青山寨的山賊,在山上與他們秋毫無犯,但是為了戰爭的勝利,他們卻成了犧牲品。並且,呼延婉如竟然還親自動手殺人,這,讓她如何能接受?
呼延婉如曾經抱怨過自己為什麼不是男人,但是一刻,她慶幸自己不是男人,男人,難免會做出一些違心的事情,但是,她隻是一個女人,他不需要再去承擔這些,這幾天,她鎮守躍馬鎮,她整個人的弦,都繃得緊緊的,這些男人來了,自己可以放下了,這些事情一放下,心中就排山倒海,覺得非常的不舒服。
韓起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