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城外,春意盎然。
城外,紫金花開,滿上遍野,從城牆下一直蔓延到天邊,如火如荼。
紫金雖美,但是有刺。
大唐,起於並州,當初,將並州的紫金花,當作義旗,最後,那鮮豔的紫金花的旗幟,席卷天下,進了天啟,建立大唐,打下了偌大的江山。
並州城下,一片寧靜。
一輪彎月,掛在天空,並州城內,偶爾透著星星的燈火。
並州守備使遠征,喪命幽州,城外,有一片新墳,那是並州將士,為幽州死難者所建的衣冠塚,上樹石碑一片,寫著死難者的姓名。
有軍士站在墳前,緬懷。
那是並州軍士,戰在墳前,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和一些死難者的名字並排在一起。他輕輕的撫摸著戰友的名字,當初,他們雄心勃勃,要征服幽州,要屠幽州城。
而現在,他們卻回到了並州城下,在他們後麵的,是幽州大軍。
“戰爭,難免會有殺傷,但是,我們軍人,不能隨意殺人,屠刀,不能對平民百姓,無辜者伸出。”當時,有將軍這樣告誡他們。
“自古以來,就是殺人者死,假如有軍人為了謀財害命,搶劫,殺戮百姓,會軍法論處,我們,是保護百姓的軍隊,不是那一家一姓的私兵。”出征之時,蕭凡奇大人代表幽州官府,對他們說,“對於犯有屠殺,虐待百姓罪名者,經裁決團確認,一定按律處理,絕不容情。”
他們知道,這話,並不是說說而已,幽州幾個最有權勢的將軍,以及普遍認為是幽州軍方,府方頭號人物的六皇子,因為喝酒鬧事,在秋月樓上用一種非常豪爽的辦法招呼巡邏的軍士喝酒,衝撞了軍威,結果被打了一頓大板子。
也正是這個原因,他們才放下成見,加入了幽州軍隊。
可能,有仁慈的君王建立的軍隊,在草創之初,可以和他們相提並論,但是,在以後的歲月中,軍隊就從百姓的保護神變成了殺戮機器。
韓起在一邊,看著這些軍士,對他們點了點頭說:“各位,將要攻城,戰亂之中,死傷難免,無需過於悲痛。”
有並州軍士點點頭。
他們都知道韓起,韓起悲慘的身世,他們也曾聽說。
弦月,如鉤。
“今天西門,是錢不同隊長守城,錢隊長,在我們衛呆過,和我們相熟。”有並州軍士對韓起報告說,“錢隊長為人狡詐,做了不少壞事,疑心比較重,害怕鬼神。”
韓起和項先月點了點頭。
城外,有風吹來,吹到臉上,有絲絲涼意。
城外,有燈籠漸漸的從遠方飄然而來。
有軍士報於錢隊長,錢隊長從城牆上伸出了頭。
燈籠底下,人影約綽,漸行漸近。
一絲絲詭異的感覺,悠然而生。
軍士們掌好了自己的刀和弓箭。
來人,都著並州軍士的服裝,身著盔甲,盔甲上,有血,他們沉默的往前行,沒有發出一絲絲聲音。
詭異。
錢隊長仔細一看,那些軍士,以一種怪異的方式,在向前移動。
漸漸的,可以看到他們的臉,臉色蒼白。有人的臉上,還有血。
燈籠,漂浮在空中,借著燈籠的光,清清楚楚,看到了一個人,少了一片臉。他的邊上,有一個人,平伸著手,脖子上沒有頭顱,手上,卻提著一個頭顱。
錢隊長大驚。
“陰兵過道。”有軍士悄悄的說,“是陰兵過道。”
七天前,洪將軍祭奠那些戰死幽州的戰士,為他們招魂,這次,莫不是他們的魂魄回來了?
一種陰森恐怖之情,從大家的心中升起。
“見怪不怪,其怪自敗!”錢隊長在對著有些驚恐的戰士們,悄聲吩咐。
在他的心中,他覺得恐怖異常,如果不是畏懼軍法,他肯定第一個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