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帝後(1 / 2)

“去乾元宮。”薑玨放下手裏的《戰策》,抬眸對東宮總管命道。

“殿下身體還未愈……”總管猶豫著勸道,隻是他的勸道聲在太子越發冷厲的眸光下漸消。

一旁的老嬤嬤小心地瞧了眼太子的麵色,招手讓人將桌上的藥碗收了,又讓人將貂絨披風取來,仔細為太子披上。

十歲的孩童,模樣還未長開,俊逸的麵容帶著淡淡病色,寡薄的唇,挺秀的鼻梁,眉宇間抑著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勢,分明是個小大人,可她的話無人敢違背。

乾元宮內。

“兒臣拜見父皇。”好久不見,父皇,薑玨如是想著,行禮的動作無可挑剔。

永安帝兩鬢斑白,眼角的皺紋向額邊延伸,一雙眼睛炯然有神,他正在批閱奏折,眉心擰著,黑白交錯的長須讓他更像是尋常老人。

“平身,太子染了風寒,你們怎麼還讓太子出來。”永安帝的最後一句話是對侍候太子的嬤嬤和總管說的,他放下奏折,抬眸看向披著厚重披風,任就看著瘦弱的太子。

嬤嬤總管呼啦一下跪了下來:“老奴死罪!”

薑玨起身瞥了眼跪在身後的兩人,垂手而立,靜待結果,若是她不求情,父皇又該如何處置他安排的兩人了。

永安帝見她如此不作為,眉心擰得更緊了,太子與以往不同。

“太子風寒未愈,朕不是已經免了請安。”他不再理會跪在地上的兩人,直視薑玨。

“兒臣想求父皇一件事。”盡管身體虛弱,她依然挺直腰背。

“何事?”永安帝有了些興趣,擰著的眉也鬆了些,眼角的皺紋微微朝上揚起。

“兒臣欲習武。”

“何故?”

“心之所願。”

永安帝看了她一會,才道:“朕準了,明日為你擇選武學老師。”

“多謝父皇。”

永安帝隻是點頭,揮手讓她退下。

“咳咳……”出了乾元殿,她才忍不住咳出聲來,方才不是懼怕,是不願在他麵前示弱,哪怕半點。

她有無上功法可修行,隻缺能夠施展武功的由頭。

這是以武為尊的世界,可她身為太子,從未習武,何其荒謬。

回東宮的路上,她在想父皇到底將她的好弟弟藏在何處,藏一個月,在徹底肅清朝野後,將幼稚卻高傲的弟弟推上太子之位。

為何皇位定要讓男子繼承了,她那弟弟什麼都不懂,雖然父皇也有讓人暗中教導他帝王權術,可終歸是紙上談兵。

“殿下,皇後娘娘來了。”剛到東宮,就聽宮娥稟報。

薑玨記得在前世的這天,她母後來了,原本不受寵的妃子,因為懷上孩子,被冊封為貴妃,又一步步成為了皇後,論手段誰人能及呢。

她還記得母後來這裏是為了何事,現在想來真是傷透人心呐。

“兒臣拜見母後。”薑玨躬身行禮。

“過來坐,你昨日方才落水染了風寒,怎麼今日還出去?”皇後的聲音極溫柔,可薑玨卻未感到半分真情,她的聲音一向溫婉如水,若她真的關心自己,為何昨日不來。

“回稟母後,兒臣身體已無大礙,況且父皇回朝,兒臣理應前去拜見。”

她行至皇後身邊,坐在離她三尺遠的雕花紅木圓凳上,平靜的目光不經意的打量著她。

皇後畫著端莊華美的妝容,眉鋒被描的微微向上翹起,讓她本來隻是清麗的臉上多了分威儀,眼尾處已經出現淡淡的皺紋,身著繡著有鳳來儀圖案的朱紅色長袍,頭戴九尾展翅鳳冠,來見她也穿得這般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