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丫頭年紀輕輕,戾氣這樣重。”封玨望著手裏的紙,鳳眼深邃。
“公子的意思是紙上的這些人不殺了?”冷掌櫃小心一問,他摸不準這個小祖宗的想法。
“你收了錢,這事當然要辦,不過暫且不急,我此番出來,還未遇到這麼有意思的——人。”
封決將手裏的紙交還給冷掌櫃,他又有了待在凡塵的理由了,一個有趣的靈魂,成功引起他的興趣。
“嬤嬤知道他是誰嗎?”
車軲轆在平整的街道上緩緩前行,薑玨端坐在馬車內,一番思索後,還是沒有答案,便向車旁的琴嬤嬤問道。
“老奴也不知曉,剛才那人古怪之極,老奴與總管都未曾發現他是怎麼出現,又怎麼消失的,看模樣是個年輕人,按理說武功再高,也逃不過老奴的眼睛,公子以後遇著他,須得小心。”
琴嬤嬤一想到剛才那人,就感到驚恐,能夠避過他們的感知出現在冷香齋一樓,定然不是個簡單人物,好在他並無惡意。
薑玨手持折扇,輕輕在手心敲打著。
她翻了所有的記憶,以前不曾見過聽過這樣一個人。
春陽漸暖,馬車在鎮南將軍府停下。
安啟從沒想過,太子殿下會走出東宮,並且便裝駕臨到他的府邸。
身為鎮南將軍,薑國如今四方安定,他也閑賦在家,開始他父親那套的教子方式——不打不成器,打著打著也就耐打了,以後和別人起爭執,也不至於太吃虧。
安啟看著一臉老實,由於人到中年,加上最近沉湎於酒色,腰上的肉多了一圈,身上的衣服似乎有些緊。
他邁步朝太子身前而去,胸腹處的衣裳在行動間被繃緊了,又得重新丈量尺寸,準備新衣裳了,他如是想到。
“太子殿下這是出宮遊玩?”
“孤不是遊玩。”她輕擺折扇,“有件事,想必安將軍不知曉。”
有侍女端著茶進來,一起進來的是安家的三位公子,次子安俞飛是太子身邊的伴讀之一,一見到太子就覺得冷颼颼的。
三人一齊見過太子,隨後退居到父親身旁。
“還請太子明說,我是行伍之人,喜歡直來直去的話。”安啟的聲音粗狂。
“將軍的書房在何處?對了,二公子也一起。”薑玨的意思不言而喻。
安啟稍愣,才十歲的太子能有什麼事需要密談,他虎目一斜,怒瞪了被太子點名的二子。
“殿下請隨我來,我雖是個大老粗,但也有學習兵法,書房還是有一間的。”他大笑著朝前帶路,憨厚的麵容很容易就能對他放下防備。
可薑玨知道這個人是朝廷官員中最狡詐的,聞風而動,推波助瀾,每次朝中有大事,他都起了不小的作用,比那些個文官都要虛偽狡詐。
薑玨不想與他虛與委蛇,一見他就要求密談,她無法讓他信任,卻能讓他攪亂朝堂那潭死水。
到了書房,卻讓一臉迷茫的安俞飛蹲在門外。
“殿下有事盡管說,我這書房誰也不敢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