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蹤器的事情,顧林並不知道,我沒跟他招呼一聲,就自己悄悄打車去了那個會所。
到了門口,我站在門外看著金碧輝煌的門麵,忍不住有些發怵。
據說羅主任並不喜歡在這些場合鬼混,學醫的大多有潔癖,羅主任應該不是來找女人消費的。
那麼,為什麼來這裏,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我在門口猶豫片刻,就抬步往裏走。
門口的保安居然也沒攔我
進了門,大廳裏金紅色調的搭配晃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我眯了眯眼,站在大廳裏有些茫然,不知道該從哪裏查起。
已經有服務員好奇地看著我了。
我一咬牙抬腳往電梯走。
進了電梯,看到裏麵的樓層示意圖,二層三層都是大廳,再往上就是包間。
我按了五層的按鈕,很快電梯爬升上去,叮的一聲電梯門滑開,我走出去。
走廊上隻有一個女性服務員在走動,別的一個人都沒有,顯然還沒有到營業的高峰期。
我走在走廊上,那名服務員微笑著迎過來:“您好,請問您有什麼需要?我能幫您嗎?”
我愣了一下,隨即強裝淡定地回答:“我找人,不需要幫忙。”
“哦,是這樣啊,小姐,還是讓保安跟您一起找吧?”服務員兩眼滿是精光看著我。
我心跳又開始砰砰的,態度強硬地答:“不需要!我自己隨便找找就好!”
她狐疑地看著我,走到我身邊,臉上的笑容也假了些:“不好意思,您這樣到處亂走,會影響我們的正常營業呢。不如您跟我來,我幫您看看您要找的人在哪個區間,可以嗎?!”
我覺得八成拗不過她,隻好微笑著道謝:“算了,有能休息的地方嗎?我心情不好,想平複一下心情!”
她略微同情地看我,點點頭:“這邊有休息室,我帶您過去可以嗎?”
我一臉的哀傷怨憤,讓自己看上去像個怨婦,低聲說:“好,謝謝。”
她陪著我在休息室裏坐下後,給我倒了杯熱茶。
我接過來,沉吟了一下,才低聲說:“我是來找我們家那個死鬼的。”
她看上去一點也不驚訝,說明我的演技還可以。看看,這說明人一旦被逼上絕路,演技都是很不錯的。
“小姐,我們這裏是會員製的會所,您要找的人,大概是我們的高端用戶,方便問一下您要找誰嗎?”
“羅永正。”
我說完,有些緊張地看著她,暗暗祈禱羅主任在這家會所有會員卡。
她低頭在平板上劈裏啪啦地找了一會兒,才抬頭微笑著看我:“不好意思小姐,我們這裏沒有叫羅永正的會員呢。您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我紅著眼圈看她:“我是跟著他的車來這裏的……”
她有些疑惑地看我,尷尬又不失禮貌地微笑:“這就抱歉了,您要找的人不在我們會所裏呢。”
“不是會員就一定進不來嗎?”
服務員堅定地點頭:“是的呢,來我們會所消費,肯定都要有會員卡才行的。”
“如果是別人開了包間請他過來呢?”
服務員禮貌地笑,態度很堅決地回答:“是這樣的,小姐,就算是別人開了包間請人來,我們也是要做登記的。”
我捂著臉,裝作尷尬而虛脫的模樣,心裏卻有些驚訝:我雖然不太相信她的話,可如果她說的是實話,這會所如果沒有會員卡進不來消費的話,羅主任不是會員,卻進來了。
說明他不是在這裏的包間和人談事,他是來見這裏的管理人員,或者說,是幕後老板之類的。
我看了看麵前這位年輕漂亮的服務員,裝作八卦閑聊的樣子:“你們這會所看著這麼高端,老板真是個人才……”
服務員看著我,訓練有素地答:“我們老板平常基本不露麵呢,我們經理的確是個很能幹的人。”
“你們經理是?”
她警惕地看著我:“你找經理有事嗎?”
明擺著開始懷疑我來這裏的目的了。
我急忙尷尬地一笑:“好奇問一問而已。羅永正真的不在嗎?”
“小姐,您找的人肯定不在呢。”
我眼見著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隻好“失魂落魄”地站起來:“那好吧,我先回去了,謝謝你啊。”
她禮貌地笑著站起來送我:“我送您出去。”
這丫頭,八成是怕我又在會所裏亂闖呢。
出了大門,我也禮貌地朝她道謝告別,走到馬路上攔了出租。
回到學校,進了實驗室之後,就看到顧林黑著臉在做實驗,見我回來,立即湊過來:“幹嘛不回我消息,你去哪兒了?”
我拿著手機把會所的照片找出來,給他看了:“這家會所你知道嗎?”
他湊近了看看,隨即搖頭:“沒見過,怎麼了?”
我看看四周沒別人,就低聲說:“羅永正昨天去了這裏,呆了三個多小時。”
他臉色一變:“確定?”
我點點頭。
“你跟趙警官說了嗎?”
我頓時滿頭冷汗,怪我,一看到羅永正的運動軌跡,下意識地想要自己去查一查,壓根不記得跟趙警官通報。
陸珂的高中同學趙津,一直在暗查梁燁霖遇害的案子。
“我現在跟他說一聲。”
顧林讚賞地看我:“這才對。你今天是自己去查這家會所了?”
我心虛地沒吭聲。
他氣呼呼地扯掉手上的手套,一副要走過來打我的樣子:“你還真自己行動跑到這家會所裏去啦?”
我點點頭,雖然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可是被他這麼看著,居然就是心虛羞愧地下意識道歉:“對不起啊。”
他一愣,大概是想不到我會道歉,積攢的怒氣沒地方撒了,有些尷尬地額了一聲:“算了……”
我在座位上坐下,打開電腦開始劈裏啪啦地寫論文。
到了晚上十一點半左右,一抬頭,顧林居然還在,瞪著一雙眼睛,目光炯炯地看我。
我嚇一跳:“你這是做什麼?”
“你還不打算回家睡覺去?”
我看了看鍾表,伸個懶腰:“我再寫一會兒。”
“行,我陪你。”
我有些傻眼地看他:“你這是幹嘛?”
他看上去有些生氣的樣子:“你要熬夜,我就陪你熬啊。”
好吧,又犯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