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林眸光一亮，看她一眼，立即拍板：“也好，到時候我們投資方也會派人來跟進。”
他說完，看了麥克一眼。
麥克朝身後的助理打了個手勢，助理立即起身，把合約拿了過來，三方坐在一起，開始逐條地核對合同細節。
我沒有插話的餘地，隻能在一邊淡定地聽著他們扯皮。
顧林帶來的法務是個嘴皮子挺利索的人，劈裏啪啦介紹完合同上的重要條文，等到麥克和陸導有疑問，又爽利地解釋其中的細節。
整個商討環節花了三四個小時，我很快坐不住了，起身出門去上洗手間。
補完妝剛出門，就看到顧林靠在門邊，朝我危險地眯著眼睛。
我有些心虛：“嗬嗬，顧總好呀……”
“哼，顧總不好！”他傲嬌地朝我翻了個白眼，“才幾天不見，你就學會瞞著我了。那個陸導，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我嘿嘿笑了起來：“那個……上次麥克帶著我們和他們吃了頓飯。”
“那牲口占你便宜了？”他黑著臉瞪我。
嘶，這小子說話忒直白了吧？叫人家牲口真的好麼？
“沒呢，被我灌醉，直接癱成爛泥了都，放心吧。”
顧林仍舊黑著臉，一把拉著我進了男廁所，把門堵上了，將我擠在門上，惡狠狠地低頭吻了我。
我被吻得頭昏腦漲，可是隻能小心翼翼地承受，這裏是公司，要是鬧出太大動靜，被別人看見了，到時候可不好收場。
他見我還算老實，這才滿意地放開我。
我有些無辜，瞪著他：“你在生氣？”
“沒有。我今天看見你和麥克在一塊兒，就猜到了，這事必然是林超在遙控，他不會讓自己留在國內的大筆資金變成廢紙的。”
我咬唇看著他，沒說話。
“麥克能威脅到你的地方，大概隻有你幹爸幹媽了，對嗎？”
我眼圈忍不住紅了紅，輕輕點頭。
他立即伸手抱住了我，低聲說道：“別擔心，我會護著你的。”
我雖然不知道他想怎麼護著我，但是有他這句話，我倒是挺有安全感的。
他又抱了一會兒，估摸著可能會有人來廁所，於是打開門，把我推了出去：“你先回去吧。”
我點點頭，大踏步地朝會議室走去。
剛在座位上坐下，他就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他帶來的法務將合約遞過去：“顧總，都差不多了，除了部分細節，其他沒有什麼大問題，稍作修改，就可以簽約了。”
“那你就當場修改一下，十分鍾之後我們簽約吧。”
陸導有些欣喜：“顧總辦事就是爽快。”
顧林笑眯眯地看他一眼：“我是萬分期待和陸導合作，還希望陸導多多辛苦，讓我們的產品能刷新國內的票房紀錄就最好不過了！”
陸導白白胖胖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潮紅：“好，顧總真是年輕有為，目標遠大！和你們這些年輕人共事，就是讓人心潮澎湃啊！你說是吧，周驀？”
我虎軀一震，尼瑪，這話題都能帶上我？
我立即嬌笑著點頭：“是呢陸導。”
眼角餘光瞥到顧林，人家正黑著臉瞪我呢。
我能怎麼辦啊，我也很絕望啊，人家是導演，我暫時總得哄著吧？
好不容易熬到散了會，我拿了劇本，三方約定好劇本研討會的大致時間日程，我才帶著康蘇亞踏上回程。
顧林和我們一起坐電梯下樓，全程隻有禮貌的寒暄，像是真的沒什麼親密關係似的，下了電梯，他就禮貌地朝我們微笑告別，和法務、保鏢一起上車離開了。
康蘇亞忍不住低聲問我：“你和顧總吵架啦？”
我張張嘴，想了想，選擇含糊不清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她震驚地看著我，隨即大概自發地理解為的確是吵架了，有些哀傷地看我，拍了拍我的肩膀。
麥克吊兒郎當地站在一邊，笑了笑：“隻要不被記者拍到石錘，你們倆怎麼相處，我可管不著。走吧，有個慈善義賣的活動，你最好去參加一下。”
康蘇亞一早把今天的行程發給了我，我們要去當地一個動物保護協會的義賣現場，趁著還沒有大紅大紫，做一些低調的慈善，以後可以作為炒作的賣點嘛。
到了商場之後，義賣活動正在進行。
我在半道上已經換了一身地笑的休閑裝，康蘇亞把動物保護協會的義工掛牌給我戴上。到了人群之中，我擠開他們，直奔工作人員而去。
一個年輕的男學生正在指揮著大家把準備義賣的盆栽和手工藝品擺放出來，見我戴著掛牌，立即朝我招手：“哎哎，你過來，把這幾盆花搬到台子上去，價格標簽插上。”
我擼著袖子二話不說開始幹活。
康蘇亞站在人群之後，拿著手機給我拍照。
圍觀的群眾和小動保協會的人沒有認出我來的，畢竟目前知名度不高嘛，我混在人群裏，忙著給前來買盆栽的人講解、收錢……
開開心心地忙到快傍晚的時候，康蘇亞才湊過來，低聲說：“該走了，晚上還有個廣告要拍。”
我點點頭跟著她往人群外走，迎麵碰上了熟人，居然是打扮得很日常的緹娜。
她看見我也是一愣，眯了眯眼，隨即才指著我大吼一句：“卡門！你也從良啦？”
“你瞎咋呼什麼！”我撲上去就拉住了她，低吼道，“走走，去外麵說話。”
她咋呼了一句“從良”，旁邊立馬有人奇怪地看著我們了，她不要臉我可還要呢。
旁邊有商場準備的休息區，我拉著她坐下，忍不住問：“你現在這身打扮，才是真的從良了吧？會所被查封了，你現在在做什麼？”
“我啊，沒什麼正經職業，就跟著幾個姐妹拿養老的本錢開了個寵物店，賺點零花錢唄。”
“這還不叫正經職業？”我有些無語，“那你今天來義賣場做什麼？”
“哦，我以為裏麵在賣小狗，想著來買幾條回去轉手賣掉呢，哪知道裏麵是賣草的，白來一趟！”
我聽得無語又想笑。
“你最近在忙什麼呢？我前兩天好像在網上看到一個衛生巾的廣告，還以為是你拍的，嚇我一跳！”
我尷尬地地笑笑：“那個……就是我！”
緹娜見鬼似的看著我：“你？出道拍廣告去啦？”
我點點頭。
“哎呀！！！！你是怎麼做到的，還有這門路？可以啊！是不是傍上哪個大款啦？”
她扯著嗓門嚷嚷起來，我急得立馬伸手捂住她的嘴了，低吼道：“別喊了，咱們回頭私下裏再說，我手機號沒變，你明天給我打電話，咱們約個時間見麵聊聊。我現在正好有事要忙了……行嗎？”
她被我捂著嘴，眨巴著那雙有歐式大平行雙眼皮的眼睛，乖乖點頭了。
我捏捏她的臉，笑眯眯地轉身帶著康蘇亞走了。
上車之後，康蘇亞才忍不住問：“那是誰啊？整容整得太難看了點吧？”
“咱們女人看著覺得不好看，可能男人們喜歡？你看現在大家都是照著這個模板來整的，錐子臉高鼻梁大眼睛……要是男人不喜歡，為什麼女人們都這麼切割自己呢？”
康蘇亞撇撇嘴：“我們家那位可說了，整成那樣的跟鬼似的。可見也不是每個人都吃得消。”
我點點頭，心想：我們家那位也是喜歡我的天生鵝蛋臉嘛！
剛想起顧林，手機就來消息了，他發了個委委屈屈的表情：“你一下午都沒找我，不想我嗎？”
我趕緊開啟甜言蜜語攻勢：“想啊，可想可想了。”
“那你不找我聊天？”
額……
我決定倒打一耙：“你不也沒找我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居然乖乖認錯：“好吧我錯了，我應該更主動一些才對。”
我捏著手機吃吃地笑了起來。
康蘇亞從後視鏡裏看我一眼，隨即笑嘻嘻地問：“是顧總說什麼好玩的東西了？”
我點點頭，眉眼含笑地看向窗外。
和剛認識的時候相比，顧林已經成熟穩重了太多，雖然有時候在我麵前還像是個毛頭小子一樣，會撒嬌，會故作生氣，但是大多數時候，他已經會包容我，會照顧我的情緒。
我們的關係，從一開始，我像是個大姐姐，他像是不諳世事的孩子。如今變成了我時常撒嬌胡鬧，他漸漸開始包容，成熟地處理一切事務。
大概好的戀愛就是這樣吧。
互相博弈，但是一起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