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句句都是坑,掉到哪個裏都是死,幹脆閉嘴不說話了,抱著我磨磨蹭蹭。
我氣得又是掐又是咬:“你少來這一套,混蛋,你打算一直瞞著我是不是?你舅媽說不定哪天弄死我,你就滿意了!升官發財死老婆,人生得意須盡歡哪……”
他憋了半天,憋不住了,說了一句:“這麼說就過分了啊,舅媽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我也不會讓你有事。我已經約了十一假期三家人在一起吃飯,咱別鬧了好嗎?”
我越想越不爽,現在他爸爸因為傳媒廣場項目的事情,不在刻意為難我們,他舅媽又頂上了。
這都叫什麼事啊。
顧林抱著我,低聲說道:“好啦,好啦,這都是小事,咱們還有大事要做呢,來吧,別浪費大好春宵了嘛。”
人家正鬱悶著呐,這貨居然還有心思做羞羞的事情,氣得我狠狠掐了他一把:“你是屬餓狼的嗎?”
“我是啊!老婆,咱們要抓緊時間啊,過不了幾天你家姨媽又要來了,我又要吃齋念佛了。來嘛,來嘛……哎呀,花姑娘滴,來吧!”
我被他直接扛上了床,廝磨得兩股戰戰,才終於被放過了。
第二天我去醫院,開始為期一周的崗前培訓,醫院各個職能科室輪流上台給我們做科普,最後一天下午,是醫保辦和院辦的專場。
聽完醫保辦的講話,淩暉湊到我耳邊低聲感歎:“嘖嘖,我才知道,原來醫保病人到醫院看病,還要分上半年和下半年的……”
因為醫保辦的老師剛說了,國家醫保每年隻給市裏定額的醫保錢,市裏每年隻從醫保裏劃一筆固定數額的錢給醫院,一攤手:你們醫院看著花吧,花超了自己墊上……
醫院能怎麼辦呢?
上半年收治醫保病人如果超標了,下半年就會有一批醫保病人住不了院。
醫院不敢收啊,收進來把市裏給的醫保定額花完了,屎盆子就要往醫院頭上扣,最後肯定是要從各個醫生護士的錢包裏,搶錢給這些病人墊付。
擱我,我肯定不願意。
我就是來工作的,累死累活,不是來做慈善的。
誰還不是爹生媽養的,憑啥我一個學醫的就要比外麵的老百姓多做奉獻啊?
憑啥啊?
“這很正常!國家的醫保體係已經大範圍崩塌了,沒道理到最後叫醫生護士來背黑鍋。這年頭,大病請自裁,早死就算是報效祖國啦!”我撇撇嘴,指了指台上,“聽聽院辦的老師能講些什麼吧。”
院辦老師上台,直截了當地放了一張圖,然後跟我們說:“大家都看好了,這是醫院各個樓層的通道圖,你們都用腦子記下來,以後遇到醫鬧,第一時間從通道裏離開,不要和他們糾纏!你們從小學上到碩博畢業,國家和學校都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你們的命不僅僅是你們自己的……”
台下百十來號人,紛紛拿手機把路線圖拍下來。
我聽得額上直冒冷汗,心裏暗暗下定決心,跟淩暉說:“我還是不參加執業醫師的規範化培訓了,我不敢當醫生了!”
她也嚇得臉色發白,點點頭,拉著我,互相取暖:“咱倆還是老老實實呆在輔助科室吧,外麵的世界好嚇人!”
我點點頭。
等到培訓全部結束,走出門,一百來號人,每個人的臉色都很精彩啊。
我帶著淩暉一起出門去吃飯,她還沒回過味來:“周驀,我現在就想找個人嫁了,辭職不幹了。”
我沒吭聲,找個人嫁了和辭職不幹,在我看來壓根不存在因果關係。
我們在快餐店坐下,正對麵就是電視機,櫃台裏的店員正拿著遙控器漫不經心地調著台,恍惚間好像看到緹娜在參加什麼發布會,穿著純潔的小白裙,嘖嘖,都不大符合她妖豔jian貨的氣質。
我點了單,等飯菜上來的時候,八卦地問淩暉:“和那個普外科的男醫生進展如何?”
她撇撇嘴:“人家對我愛理不理的……周驀,我是不是太急切了?”
額,這讓我怎麼回答?
作為一個合格的談話對象,我立即笑著安慰:“這怎麼就急切了?女孩子看到自己喜歡的,就勇敢地追求,是好事啊。”
“可是……”
她正要開口接著吐槽,我的手機響了,是顧林:“你培訓結束了嗎?”
我嗯了一聲:“剛出來,跟淩暉一起吃晚飯呢,你不是要加班嗎?”
“我還在公司。你小姑現在在杭州一家飯店裏洗盤子,我叫人找到了她現在的住址,明天周末,你不是沒事嗎,我帶你去杭州一趟?”
我頓時激動起來:“好!”
他爽快地掛了電話。
我的神情大概泄露了心情,淩暉嘟嘟嘴看我:“啥好事啊?”
“明天去趟杭州,有點事。你接著說!”
她果然立即轉移了注意力,開始吧啦吧啦地說起她和那位普外科醫生聊天的情形。
這丫頭是挺急切的,這才要了微信一個星期,居然就跟人家表白了,要做人家的女朋友,結果把人家嚇得今天一天都沒敢看她。
我聽得失笑:“你這是上山打獵了,追人也不帶步伐這麼急切的啊,好歹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吧?”
她嘟嘟嘴,有些挫敗地低頭喝奶茶。
我看她這樣,又心軟了:“是這樣啊,我沒有追過男人,但是好歹見身邊的人追過,你要知道,從遠古時期,男性就是負責打獵的,他們的雄激素決定了,他們才是狩獵的那一方。咱們女人的雌激素決定了,咱們是守護的這一方。你現在倒好,開始打獵了,叫人家雄性怎麼想啊?”
她眨巴著眼睛看我:“那我該怎麼辦?”
“女人負責勾引,男人負責追求。你負責勾引就好了!”
她無奈地看我:“我又不是你,我長這樣,你長這樣……”她指指我的胸,又指指自己的。
“吃完飯姐帶你去好好捯飭一下。”
這姑娘常年穿著運動套裝,頭發也是每天早上不用梳子,直接拿手攏一攏,紮起來,粗糙得慘不忍睹。
她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立即點頭:“好。”
醫院不遠處就有步行街,吃完飯我們倆一起去逛街,找了幾家服裝店,給她挑了幾條裙子,又帶著她去美發店做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