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秋的臉有些嚇人,大概整容過度之後,長時間不保養了,看上去就是整張臉垮掉,忒恐怖!
我腦子裏迷迷糊糊起來,隻覺得她那張臉上的表情怎麼看都有些陰森。
我倒在後座上,手機裏按下去的妖妖靈,手上卻再也沒力氣撥打出去,這真是叫人絕望。
手腳和口舌都麻痹了,腦子卻還是能保持清醒,我能清晰地看到出租車的行進路線。
一路順著高架開了許久,最終到了郊區外的一棟看上去要拆遷的房子裏。
她打開車門將我扯了出去,隨即架著我往樓上走。
附近的低矮破舊的房子,好多都沒人住了,她拉扯著我到了二樓那扇破舊的房門前,打開了那把生鏽的鐵鎖。
踹開門,屋子裏黑洞洞的。
她帶著我進門,將我隨便摔在了門口床邊的破舊沙發上,隨即關上了門。
她打開房子裏老式的吊燈,隨即脫了帽子,坐在了我身邊,拿過一小瓶黏糊糊的液體,抹在了我的鼻子邊,順手把我的手腳給捆了。
我無力地望天,舌頭還是麻木的,說不出話來,不然我真想問她:“為毛你們這些林超的女人都喜歡捆人手腳,綁架人呢?”
她將我綁好之後,去冰箱裏拿了一碗方便麵,忙著接水、燒水、泡麵。
等到她將一碗方便麵泡上熱水,我的手腳已經能動了,隻剩下舌頭還有些發硬,含糊不清地問她:“你,你要幹什麼……”
她哧溜溜地吃麵,冷笑一聲看我:“你自己不知道?”
我靠,我怎麼會知道?
她吃著麵,我聞著味道,很快肚子裏就咕嚕嚕響了起來。
她動作一頓,看了看我:“餓了?”
我急忙點頭。
“忍著吧。”
我:“……”
等到她吃完了麵,我咽了咽口水,可憐巴巴地看她,口齒也終於變清楚了,急忙問她:“秋姐,你這是幹什麼呢,綁我是有什麼目的嗎?”
她將方便麵碗順手從窗戶扔了出去,隨即陰冷地坐在我身邊看著我:“當然!不過你放心,隻要顧林肯配合,讓超哥把手術做了,然後再將人平安地送回國,你就能好好活著見到顧林。他要是再敢耍花招……”
她順手拿過不遠處桌麵上的一把小刀,在我脖子上比劃了一下:“我不介意手上沾點人命!”
我嚇得梗著脖子盡量離那把刀遠一些:“有話好好說,林超是顧林的親表哥,他當然會幫忙的。”
“有你在,可不一定。美國那邊已經有刑警在追查超哥的下落了,我可不相信顧林會老老實實合作。”
我尷尬地嘿嘿笑著。
“我就知道你當初去會所是有事,想不到你是為了給你前男友報仇呢!你也是真有本事,給別的男人報仇,居然能讓顧林主動幫著你……”
她看了一眼我的臉,忽然刀子朝我臉上劃了一下:“是因為這張臉吧?男人果然都是膚淺的動物!”
我臉上被劃拉一下子,火辣辣的疼,忍不住悶哼起來。
她也隻是淺淺地劃一下就沒再下狠手了,收回刀,鄙夷地看著我:“也是個慫貨!”
我是很慫啊,尤其近來被顧林寵著,更慫了。
她拿著我的手機給顧林發消息,拍了一張我的照片給他發過去了。
然後她用自己的電話跟顧林談條件,大意就是要顧林在約定的時間和地點,幫林超安排身份偷偷回國。
等她掛了電話,我忍不住問:“林超都已經不要你了,你為什麼還這麼幫他做事?”
她頓時被我激怒了:“誰說他不要我了?阮春那賤人跟你說的嗎?他老婆都跟他離婚了,現在除了我,還有誰肯留在他身邊?”
我嚇得瞪眼:“哎哎,我說錯了,對不起!”
她不是阮春,還算有些理智,聽我道歉,也就不發火了,正在沉默的時候,她的手機又響了。
她看了一眼,神情頓時變得柔和起來,隨即接通了,對著手機前攝像頭說了一句:“寶貝,還沒睡嗎?”
手機裏傳來一聲甜甜的呼喚:“媽咪,我好想你……”
她警惕地看我一眼,拿著手機到了不遠處燈火明亮的地方,聲音輕柔地和那端的孩子聊了幾句。
我覺得難以置信。
能叫一個女人用那種柔得像水一般的聲音說話,隻會是她的孩子,連老公都沒有那個待遇的。
等到她打完電話走回來,我忍不住還在瞪著眼看她。
“你……你居然有孩子?!”
她看我一眼:“我以為這種事情,顧林早就查出來告訴過你了。”
這個,真沒有啊。
“是,超哥的嗎?”
她苦笑著坐在我身邊看我:“不然呢?”
“多大了啊?”
方初秋臉上露出柔和的神情來:“十歲了。”
“那已經快小學畢業了啊,學習好嗎?”
一說起孩子,她的神態就更柔和了:“成績很棒,還好不隨我。”
我動了動被綁著的手腳,在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忍不住問:“超哥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嗎?”
她眼神黯了黯:“知道,不知道,有什麼分別?我的孩子還是隻能掛在我弟弟弟妹名下,做不了他林家的孩子!”
她說得哀傷,我怯怯地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生怕惹她不高興。
“我有時候真嫉妒你,明明都是一樣的出身,你怎麼會遇到那麼好的男人?”
我咧嘴訕訕地笑著,人生說白了就是很多個人選擇堆積起來的。
誰也說不上來是哪裏出現了岔道。
我的手機忽然又響了起來,是顧林打過來的。
方初秋立即拿過來,直接掛斷了,然後關機。
“是想定位啊,還是別費心了。”
她說完,淡定地拿膠帶封住了我的嘴,然後躺在不遠處的小木床上休息起來。
到了後半夜,我被她拍著臉拽起來:“走了。”
我並沒有怎麼睡,警醒著呢,被她拽起來之後就嗚嗚了兩聲。
“膠帶到了地方再給你拆開,你還是老實配合一點吧。”
我隻能老老實實地被她帶著,上了建築物後麵藏著的一輛摩托車。
上車的時候,我指了指腳上的繩子,又嗚嗚兩聲,她這才給我解開繩子。
一路被她風馳電掣地帶到了野外,一座小山丘下的廢舊廠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