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下, 大幅度的降溫後, 到了晚上行人很少。
許微瀾等了約莫兩分鍾, 抱著文件袋的年輕人滿臉歉意跑來:“不好意思微微姐, 我來晚了。”
“我也剛到兩分鍾, ”她打開門鎖:“進來吧。”
左晨抹了把身後的水, 有些為難:“我身上有水, 怕弄髒你的車子。”
“你要再站一會,我車就真髒了。”許微瀾探身把門開大點,對方抗拒不住, 隻得低頭進來。
車內多了一股潮意,許微瀾點了點方向盤:“你在跟我客氣什麼?這才多久沒見這麼生疏。”
男人清瘦的臉上露出微笑的表情,這對他而言是最由衷的一個笑:“怎麼會。”
左晨是向琛的私人助理, 也是許微瀾介紹給他的, 在這以後向琛就再也沒換過人。不過……
許微瀾皺眉:“環宇待遇不好嗎?為什麼連你也瘦了。”
左晨苦笑:“一言難盡。”
“這是老板讓我給您的電影資料,還有和沈先生合作的協議。”
許微瀾拿在手裏, 隻覺得有千斤重, 她猶豫了下:“你老板呢?”
“午飯也沒吃直接飛伊斯坦布爾, 那邊還在等他補戲。”
雨刮器在來回刮動, 車前的世界一會清楚, 一會模糊。許微瀾看了會把資料收起來:“那行, 替我轉告他一聲,多謝。”
左晨卻欲言又止。
他本來就不是多話的人,更不會主動和一個人說什麼, 見他這副表情, 許微瀾歎了口氣:“你想說什麼都說吧。”
“老板已經……連續很多天沒睡好覺了,把自己當機器一樣地工作。微微姐,我真擔心這麼下去他的身體會垮的。”
難怪……這次見向琛,他比以前瘦了些。
許微瀾頓了頓,垂下眼眸:“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我想你勸勸他,哪怕是一個電話也好。”阿左有些焦急:“這部劇投資11個億,他的壓力也很大,什麼事都是親自上陣。前幾天其實還出了點小狀況……拍跳車的戲,他動了司機沒跟上,人就直接甩出好幾米。”
說到這裏,連帶著聲音都有些喑啞,左晨急切地看向許微瀾:“回去的時候我才發現他整個背都是淤青的,動一下都扯疼得厲害,可偏偏隻休息了3小時,第二天又開拍。我說這麼多你應該明白,能勸他的人也隻有你,微微姐……”
許微瀾啞然:“我哪能——”
——“我不想你隻做我的經紀人,我想你做我的女人。”
那一聲在腦海裏響起,許微瀾歎了口氣;“我試試。”
左晨鬆了口氣地走了,留她一個人在車裏想了會。從這裏飛伊斯坦布爾得十來個小時,向琛應該還沒有到。但國際航班上有網絡提供,許微瀾把信息編了又刪,刪了又編,想發出去卻發現洋洋灑灑寫了很多。
最後煩躁地全部刪除,隻發了簡短三段:“東西收到,非常感謝,祝你安好。”
發完之後她拿著電話盯著看,可看了足足幾分鍾都沒有接到回複。許微瀾把手機甩一邊,也不知道在鬱悶什麼。
回去就抓包到某人正偷偷給關禁閉的老薩偷運存糧。她東西放桌上:“恩哼。”
沈舟砰地和上門轉身,徒留老薩在裏邊各種撓爪。
這家夥怎麼會不知道她回來?明擺著已經拿行動來反抗,許微瀾無奈地歎了口氣:“算了,把它放出來吧。”
沈舟彎起眼角。
許微瀾歎了口氣,把別的思緒拋腦後。
“別笑,你先過來。”她盤腿找了舒適的位子坐下,這會有空把資料挨著翻:“沈舟同誌,我得教育教育你。”
一聽教育,沈舟揚了揚眉毛,乖乖搬了跟板凳坐邊上:“啊?”
“還有一個月你就要拍戲了,有底嗎?”
沒等他開口,許微瀾已經幫著回了:“沒有,老實說我一點底也沒。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得想盡一切辦法讓你能在一個月後演電影。”
沈舟眨巴了下眼睛:“我前陣子飛著演了。”
“那是替身,和這個不一樣!”許微瀾忍不住點了下他的腦門:“那個是替身,最後電視裏是沒有你的,這次是實打實的要露臉啊。”
沈舟摸了下鼻子:“哦。”
等了半天你就給我說了個“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