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微瀾早早回家, 發現屋裏一點人氣也沒有。
她在玄關換鞋, 老薩在身邊走來走去, 給狗狗順了毛後, 許微瀾在客廳裏晃了圈, 再探頭在花園裏掃了遍。
“沈舟?”
沒人回答。
奇了怪, 這家夥頂著一身紅疹去哪蹦躂?
許微瀾把新鮮葡萄放桌上, 剛把圍裙套上門就開了。年輕的身影在夕陽下拉出長長的一道,沈舟回來,胳膊肘還夾著一顆不怎麼新的籃球。
“你去……打球了?”
許微瀾手裏還抓著一串葡萄, 表情驚訝。
沈舟換了鞋飄進來,額頭帶著幹淨的汗珠。他將籃球左手換到右手,動作利落得完全不像才碰:“剛才玩了會。”
他湊過來撚了顆葡萄塞嘴裏, 回過神的許微瀾一個勁拍他的手:“爪子這麼黑!我還沒洗完呢!”
這家夥眼角一彎, 朗笑著往浴室裏走,可走到一半忽然轉過頭來, 歪過頭看向她:“我今晚不回家吃飯。”
說完就仔細觀察許微瀾的反應。
她聽了後頓住:“啊?”
不回家還能去哪?
沈舟嘿嘿笑著摸了下她的頭:“朋友請客啊。”
朋友?!
許微瀾心底很驚訝, 舉著葡萄一路追過去:“你有朋友了?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朋友?做什麼的?”
浴室門在眼前合上, 隔了會男人打開一條縫笑得邪氣, 漆黑的眼珠裏全是得意的戲謔:“你、猜、啊。”
你妹……
很快, 裏麵響起嘩嘩水聲, 許微瀾不死心地在門口站了會,她發誓自己甚至聽到了這家夥在裏麵哼歌。
古怪的調子,毫無節奏可言, 若不是天生有一副清朗的好嗓音, 她恐怕早就殺進去了。
沈舟從來沒哼過歌。
這說明什麼?
說明這家夥真的很開心……
意識到這一點後許微瀾輕飄飄地飄回水池邊洗葡萄,邊洗邊發現自己心底竟然有一絲絲的失落感。
他有朋友了,這對於沈舟而言是件好事。這家夥不可能一直隻圍著自己轉的,他也會有自己的朋友圈子,怎麼可能隻蜷在這個小天地裏。
話雖然這麼說,隻是……許微瀾苦笑,吾家有兒初長成,甚至隱隱開始理解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存在婆媳問題了。
“我走了啊。”
沒過多久背後傳來一聲嚷嚷,許微瀾放下手裏的葡萄:“這麼快?”
沈舟從後邊繞過來,熟悉的沐浴液氣息飄入鼻端,頭發半濕的家夥又跑來摘葡萄吃:“咦,真的比我們那裏的甜。”
許微瀾歎了口氣:“又不是不給你吃,皮都不剝,這年頭地裏的東西哪個沒撒農藥?”
沈舟驚恐地瞪圓了眼,清俊的臉上又呆又可愛:“又有毒?!”
許微瀾笑著剝了一顆塞他嘴裏:“你這身疹子還沒好,別吃辛辣油膩的東西。早點回來上藥,好了的話就去拍寫真。”
“醫生說多運動,我就打了一會籃球,你看,好多了。”
這麼神奇?
許微瀾捏著他的手肘看,疹子的確消失得差不多,隻剩下幾顆大的還頑固堅守在那裏。
“這叫藥到病除。”
男人吧唧下嘴,紅潤的唇邊還帶著清甜的果香,被水暈過的雙眼格外黑亮。他湊近看許微瀾,這麼近的距離,她甚至能看清沈舟眼裏的自己。
沒出息地開始緊張,許微瀾捏著水池邊。
“哦呀,”沈舟忽然露出一個大壞笑:“你的睫毛膏糊了。”
……
眼瞼抽動,許微瀾咬牙切齒:“真是謝謝你提醒我。”
“嘿。”沈舟忽然抱起她在廚房裏轉了兩圈,最後放下兩眼犯暈的許微瀾浪笑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