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遊竟然是修毓的師父,這個身份不免讓苗千瀾對他特別加了幾分注意,想那修毓雖然實力一般,但卻能使出雷電這樣的高階攻擊手段,由此可見申遊的實力,而且他本人看上去非常平凡普通,有些波瀾不驚,舉止收斂,簡單的有些讓苗千瀾看不透猜不出,這才是真正地深藏不露。
“千瀾,這次我們來你這裏是為了京城中發生的案件”,還在苗千瀾略微出神之際,禪空帶著擔憂的口氣說道,“前段時間劍仙上清涼山跟我講了天極會的事,他們到處設立靈丘法陣,破壞各地的風水,另外,最近傳說南荒妖孽叢生,聚在一起,大有亂世之勢,再加上你這裏,我懷疑這三件事是相互聯係,背後有不為人知的陰謀。如果真是天極會和南荒妖孽勾結,事情就有些嚴重了。”
武聖的話苗千瀾也是深有同感,起碼他認為此事是南荒的妖孽幹的,目的是牽製自己不去插手南荒之事,至於天極會,或許武聖知道的線索更多,想到這裏,苗千瀾說道,“禪空大師言之有理,作案之人已經被我抓到了,現在正在審訊,不如大師和申遊兄與我一同會審,看看是否能問出一些蛛絲馬跡,再做分析。”
“這樣甚好。”
於是幾人一起來到刑部公堂,衙役們又搬來兩把椅子,苗千瀾,禪空和尚,還有申遊三人並排而坐,準備一同會審,修毓和謝可風由於這一番的緣故,自然也跟了進去,得以在一邊旁聽整個過程。
受刑的婦人癱坐在地麵上,披頭散發遮住麵容,身軀微微地顫抖,修毓望見她十隻手指紅腫,便知道她剛剛又遭受了拶指的酷刑,想到最初見麵時那光彩照人的模樣,簡直是恍如隔日,兩世為人。
“大膽妖孽,我問你,你是什麼人,受誰指使在京城中施展妖術害人,還有沒有同黨,如實招來,否則,你看到了麼,這麼多的刑具都是給你準備的”,苗千瀾喝道,聲音嚴厲。
“我不想害人,隻是被逼無奈,既然做出了這些錯事,我也願意以命來償還”,說著婦人用手捂著嘴劇烈地咳嗽了幾聲,散落的頭發遮住整個臉龐,也看不清臉上的表情,“我的確是妖,本體是一隻野貓”,隻聽得她的一聲輕歎,開始講述,聲音平靜輕幽,仿似不是在受審,更像是在沉浸在回憶中,向眾人傾訴著自己的故事。
二百多年前,她還是一隻野貓,生活在山林之中,每天覓食,逃避,嬉戲,遊蕩,在寬廣的自然中自由無羈地生活著,相對於山中其它的野獸,它非常有靈性,隨著年月的增長,漸漸地懂得了吐息納氣,能夠感受到天地靈氣,日月精華,開始走上修真悟道之路,但是就在那樣一個春天,百花初綻,楊柳依依的時節,一切都發生了改變,這一刹那間的改變如同毒藥一樣深入心裏,已然間將它困於其中,無法自拔。
還記得那日春光明媚,這隻野貓在山中呆的有些厭倦,便走出了山林,踏入陌生的紅塵,來到一座緊靠著山林的小鎮中,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蕩,被塵世中種種新奇所迷惑,人來人往,繁華的景象,相比簡單的山林中平淡的生活,都給它帶來了不一般的感受,確切的說是一種向往。
正在徘徊之中,一陣悅耳的琴聲飄入耳中,宛如清泉流過,觸動心靈之感更甚於身臨其境,還在陶醉之時,又有清澈的笛聲伴入,如泣如訴,讓千種的風情在這微風中彌漫開來,聽的它心旌神搖,大凡心動的時侯最難把持,於是迷醉中尋聲而行,跳入了一座院中。
院中有一對夫婦,飄然而至的樂曲正是他們二人合奏,女人彈著古琴,男人吹著竹笛,配合地相得益彰,悅耳的聲音,觸動心靈的旋律,傳入耳中,如水般地在心間徜徉,高昂處情緒不免澎湃,婉約處情緒又隨之低落,這種奇妙的感覺是這隻野貓從未經曆過的,心神蕩漾間它竟然癡迷般地走上近前。
這家的女主人發現了它的到來,笑著抱起了它,親手喂給了它可口的食物,百般嗬護,還給它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楊依,因為主人姓楊,而它總是偎依在他們身邊,同時還兼取楊柳依依的美好姿態。
這隻野貓決定留在這裏,即使成為寵物也心甘情願,因為它發覺人類的生活實在是豐富多彩,充滿激情。野貓親眼目睹男女主人間那種真摯情感,這種難以名狀的東西,深深打動了它,人和動物之間的差別或許就在於此,之前生活給予它的理念隻有生存,而如今感受到的是更多發自內心的付出,於是便開始羨慕人類,迷戀人間。
但好花不常開,好景不長在,沒過多久,忽然爆發了瘟疫,它的兩位主人沒能幸免,雙雙染上了瘟疫,但他們沒有過多的抱怨,仍然相互恩愛,最後含著笑相繼離開了人世。這隻野貓陪伴著這對夫妻一起度過了最後的時光,那時的它還不能真正的明白人類的情感,心中隱隱泛著痛楚,隨後離開了城鎮,又返回了叢林之中,隻是心境已經起了變化,它決心要成為人類,真正體驗一下人類那種充滿感情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