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行路,看近實遠,即便遙望就能看到分隔昆侖東部和中部的雪山群峰,但想要到達那裏,還得一段花費不少的時間,更重要的是即便到了那兒,想要越過高高的雪峰,是一件既艱難又耗費時間的事情,所以,唯有找到昆侖埡口,從那裏通過,才是萬全之計。
“埡口在哪兒?路在何方?”,謝可風看著霍中,脫口問道。
“具體的方位,我也不知”,霍中不慌不忙的說道,但卻十分穩重,並沒有著急犯愁的樣子,“不過也不難找,那一線雪山冰川最低凹處,就是昆侖埡口,咱們朝著那個方向走,準不會錯過,而且越接近埡口,風就越大。”
霍中一言點醒夢中人,可不是如此麼,又是一番登高極目遠望,議論之中,確定好了方位,便再次啟程,奔往昆侖埡口。眾人來這兒不是為了遊山玩水,所以也無心周圍景觀,紛紛加快速度,其快比之平原駿馬,山野狸貓也不逞多讓,幾道身影在山林中起伏穿梭,騰挪閃躍,時高時低,尤顯暢然利索,別有一番輕盈靈動之感。
四人時走時歇,差不多接近一天的時間,漸漸走出密林,地勢慢慢向上,形成一個傾斜的坡度,兩邊的景色也開始變得荒涼,光禿禿的地麵,到處都是裸露的岩石突出地表,偶爾幾根野草從石縫中生出,但也是枯黃憔悴,沒有太多的生氣。地勢越走越高,仰角越來越陡,氣溫開始驟然下降,風也逐漸大了起來,眾人感覺腳下又冷又硬,低頭看去,全是凍土,就連土縫裏麵都夾雜著白色的冰碴,舉頭眺望,斜上方白皚皚的一片,越是高處,越顯厚重,整個山頂被包裹的渾然一體,如天地的脊骨一般,剛勁有力,氣勢磅礴,直指蔚藍天際,片片白雲圍之環繞,隨風飄動,這一動一靜,更顯景觀肅穆莊嚴,陽光照耀在群峰之上,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似乎在睥睨天下,藐視來自下方的一切生靈。
眾人看得清楚,就在兩座高高的山峰之間,夾著一個寬闊凹口,前麵盤旋著陣陣白色的煙霧,不用說,肯定是被風吹散的冰晶雪塵,遠遠望去,猶如瓊宇仙境一般。“如果猜的沒錯,那兒就是昆侖埡口了,說實話,我去過的地方多了,從沒見過這麼寂寥壯觀的景象,太震撼了,我簡直都想哭了,就差跪下來頂禮膜拜了”,謝可風興奮起來,不由自主地高聲喊道,向其他人抒發著自己突如其來的情感。
“確實太壯觀了”,唐天驕也是目不轉睛地望著那藍的像能滴下水一般的通透天宇,還有佇立在雲端巍然不動的雪山,不免心旌神搖,頓時情懷連篇,感慨起這天地的造化,自然的奇跡,喃喃自語道,“不知從那高處向下張望,又會是一番怎樣的景色,人生能有此經曆,就算在其他地方錯過的風景,也不覺的惋惜了。”
“這景色美是美,可隻適合遠觀,不宜於近賞,到上麵就有罪受了”,修毓無心潑冷水,隻是道出實情,提醒二人注意。
“還是修兄說的對,那昆侖埡口,說是低凹之處,也隻是和旁邊的高峰相比,其絕對高度,比中原的明川大山還高了許多,正所謂高處不勝寒,而且它本身還是一個天然的風口,寒風凜冽,再加上坡度又陡,想要順利通過,卻也十分不易,咱們心裏還是要有所準備,小心為妙”,霍中在一旁補充說道,表情口氣無不帶著擔心。
“哈哈哈”,聽了這話,謝可風忽然大笑起來,然後十分豪邁地說道,“諒這區區天險,又怎能阻礙我們前進的腳步,霍中,你若是擔心害怕,不如呆在我的身旁,到時我就是背著你,也把你背過這昆侖埡口。”
霍中聽見謝可風大笑,連忙走上前去,著急忙慌地說道,“我說謝兄,您小點聲,現在咱們還在雪線以下,您笑兩聲,無傷大雅,可一會兒到了雪線之上,您可千萬別大笑,說話也得小點聲,這兩旁的山峰上麵都是萬年積雪,而且對麵向著,十分的攏音,萬一一個寸勁,說不定就雪崩了,這小山一般的積雪從上麵砸下來,簡直就是天崩地裂,排山倒海,咱們想逃都來不及啊。”